馬金都嘆息著說道。關於這一點，葉志明心中深表贊同。馬金都是個好作家，也是個頂尖的收藏家，但他真不懂怎麼做生意。就好比後來創辦的博物館，也是連年虧損，連年貼錢。直到他兒子從國外回來，才止住了虧損的趨勢。這也就是馬金都財大氣粗，換了別人，還真吃不消這種虧損的速度。“別灰心，或許後面會有起色呢？”
葉志明又是出言安慰道。“希望吧。”
“不說了，你等我收拾一下，然後咱們就回去。”
馬金都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聊太多，將賬本收起來以後，就關門回家了。四合院裡靜悄悄一片，兩人也沒再閒聊，各自洗漱回到了房間休息。也不知道是燒了炕的緣故，還是被子太厚。葉志明晚上被熱醒了好幾次，反正沒怎麼睡舒服過。本來打算今天賴會兒床的，結果又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誰啊？”
“這大早上的，別敲了。”
從隔壁傳來了馬金都碎碎唸的抱怨聲，緊接著就響起了拖鞋在地上拖沓的聲音。開啟門，門外竟是站著三個陌生人。為首是一個年輕男子，年紀看上最多就是二十五六歲。至於旁邊兩個人，看上去應該是他的保鏢。“你們找誰？”
“我不認識你們。”
馬金都目光最後落在了年輕人臉上，皺著眉說道。本來昨晚就睡得晚，結果一大早就有人來擾了清夢，讓他心裡十分不爽。“我是來買畫的，出個價吧。”
年輕人很直接，語氣也很衝。就有那麼一股高高在上的語氣，好像不是來詢問，而是下達一種通知。“你誰啊？”
“小崽子早上沒刷牙，語氣那麼衝？”
馬金都可不慣著他，嘴裡罵罵咧咧。說完之後，他就準備關門。但沒等門關上，左邊的保鏢一隻手便抵在了門上，任憑馬金都如何用力，大門都是紋絲不動。“我說了，我是來買畫的。”
年輕人又是說道。在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嘲弄。馬金都被徹底激怒了，擼起袖子就準備給這年輕人賞兩個大嘴巴子。不過保鏢顯然不是吃素的，沒等他伸手，站在右邊的保鏢先是一掌將他給推開。得虧馬爺年輕時候練過幾招，不然肯定要栽個跟頭。院子裡的打鬥聲，也是徹底將葉志明給驚醒。從爭吵聲剛開始的時候，他就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隨後忙是穿衣起床。等他來到院子裡，剛巧看見馬金都被保鏢推搡的一幕。“馬哥，你沒事吧？”
葉志明忙是上前詢問。“我沒事兒，這三個傢伙是來鬧事兒的，這事兒你別管，我來解決！”
馬金都惱怒道，“丫毛都沒長齊，居然敢來惹你馬爺！”
他嘴裡咒罵著，轉身就從廚房裡拎出了兩把菜刀。不愧是北方老炮，就是剛。看到馬金都拿刀，年輕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在他眼神指使下，兩個保鏢齊齊踏步上前。僅僅是這一個動作，葉志明就瞧出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兩個保鏢很明顯是練家子，就算馬金都拿著傢伙，也不見得是兩人的對手。果不其然。才幾秒鐘的功夫，馬金都就被人家空手奪白刃了。看著拼命掙扎的馬金都，葉志明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們來別人家裡鬧事，還把這家的主人給打了，這事兒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說不過去那也是他自找，我只是想上門來買畫，只能怨他自己不老實，非要給自己找罪受。”
年輕人兩手插兜，冷笑著說道。葉志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年輕人說話語氣當真是有些衝。他懶得再廢話，動手救下了馬金都。看著自己被掐紅的手腕，馬金都兩隻眼睛瞬間就紅了：“葉老弟，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剁了他們不可！”
“你姓葉？”
年輕人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了葉志明的身上。葉志明抱著馬金都，不讓他輕舉妄動：“沒錯，我姓葉名燁，你可以叫我葉燁。”
“爺爺？好奇怪的名字。”
年輕人皺眉道。葉志明咧嘴笑道：“誒，真是我的怪孫子，再叫兩聲來聽聽。”
年輕人臉色漲紅，瞬間明白自己上了他的當。至於馬金都，也算是個變臉大師了，哈哈大笑道：“葉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有這麼一個大孫子，居然不早點告訴我。”
“誒，孫子，我是你爺爺的兄弟，你快點也叫聲爺爺來聽聽。”
“唔……還是算了，葉老弟，有這麼個孫子，估計十八輩祖宗都要氣得從墳裡爬出來。”
不得不說，他這張嘴也是有夠損的。年輕人一看就知道平日裡是個養尊處優的主兒，何嘗受過這種侮辱？他當即命令兩個保鏢動手。但有了葉志明的幫助後，就算是兩個保鏢一時間也沒辦法將他們給拿下。“廢物！”
“你們兩個真是廢物！”
年輕人氣得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兩個保鏢心中苦澀。他們很想把兩人拿下交差，但奈何葉志明也算半個練家子，所以戰局就久久僵持不下。“孫賊，一會兒爺爺就過來把你打到屁股開花。”
馬金都嘴上不饒人。四合院裡的動靜，很快就惹來了街坊鄰居的注意。“這不是老馬麼？”
“居然有人敢來馬哥家裡鬧事兒，兄弟們抄傢伙幫忙！”
“馬哥你頂住，兄弟夥兒幫你搖人去了！”
馬金都平時的仗義，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回報。年輕人就不說了，就連老頭老太太都是從家裡翻出了鋤頭和鐵鍬，趕過來助馬金都一臂之力。場面要多壯觀就有多壯觀。年輕人根本沒有見過這陣仗，竟是有些被嚇傻了。幸虧兩個保鏢足夠冷靜，忙是停下戰鬥，帶著僱主朝著反方向逃出了衚衕。“算丫的跑得快！”
“再晚一點，非讓你知道馬爺我的厲害！”
馬金都衝著三人逃跑的方向，狠狠淬了幾口痰。看著擠在門前的街坊四鄰們，葉志明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頓時變得熱血沸騰起來。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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