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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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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漪漪已經暈了過去, 魏玹用手指掐住她的人中, 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漪漪,漪漪,漪漪!你醒醒,漪漪……”

 在他焦急的呼喚聲中, 在眼前的一片朦朧模糊中, 沈漪漪喘息著睜開眼,男人焦灼俊美的臉龐漸漸清晰。

 “為什麼?”她氣若游絲, 哭著問。

 “你相信我嗎,你說過的, 你會信我。”

 “事到如今,我們兩個之間還有任何信任可言嗎?你告訴我,我親生父親程邈, 到底是不是死在聖人與齊王的手中,你告訴我啊!”

 魏玹久久地注視著她含淚的雙眼, 眼底閃過無數的痛苦與掙扎, 薄唇翕動,可是卻終究說不出任何反駁她的話。

 不是,你的生父不是死在聖人與我爹手中。

 我也並沒有想要算計你,從頭到尾,我只是想娶你……只是想娶你,而已, 並非刻意隱瞞與保留。

 沈漪漪徹底死心, 慢慢閉上雙眼,眼角流下一行清淺的淚水, 輕聲道:“放過我吧。”

 “魏玹, 放過我吧, 我不可能嫁給我殺父仇人的……”

 “閉嘴!你想也別想!”

 魏玹猛然喝斷她口中的話,額上的青筋都要蹦了出來,鐵青著臉咬牙道:“沈漪漪,這輩子你除了我,誰都不能嫁,你已是我魏家婦,我絕不可能放你離開!你聽清楚了!”

 他一把攥住沈漪漪的手腕,發現女孩兒的手腕柔弱竟無力地任由他握著,脈搏細滑微弱地跳動著,頓時失了分寸,只覺心口的箭傷痛得幾乎要掙裂開來,接連幾天幾夜的疲憊、心力交瘁,整個人向後一倒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吉祥慌忙將人請過來,大夫匆忙走進來,先為床上的沈漪漪診脈,臉色十分凝重。

 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床上暈過去的女子身上,直過了許久,魏玹攥著褥子,眼前的黑霧方漸漸散去。

 除了心口,似乎還有一處隱隱作痛,此刻他卻來不及做他想,沉聲問大夫道:“她如何,可有要緊事?”

 大夫將沈漪漪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放入被衾中,微微鬆了口氣,“世子爺莫要擔心,姑娘是一時受了驚嚇致使暈厥過去,好在未曾傷及腹中骨肉,老夫這就去開一貼鎮驚養胎的方子……”

 朱櫻聽了大吃一驚,目光下意識地落在沈漪漪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依依,竟然已有了身孕?!

 且看世子爺的模樣更未有絲毫驚訝,在聽到大夫說母親和孩子兩人都無事之後緊繃的神情才緩和下來,目光溫柔地落在依依蒼白瘦削的面龐上,輕輕撥動她臉上凌亂的碎髮,一邊用帕子擦拭著,一邊輕聲說:“勞煩大夫。”

 吉祥將大夫帶了下去,煎好藥後打量著主子的臉色,忍不住道:“世子,您還是回去歇一歇罷,姑娘這裡……”

 魏玹接過藥來,恍若未聞。

 吉祥嘆了口氣,終是悄然退了下去。

 ……

 沈漪漪被夢魘住,夢中那場大火猶如烈焰一般,映照得長安城上方的夜空都是一片火紅的燒雲。

 她嘶啞著嗓子大喊阿孃,周圍滾燙的火舌舔舐著她的肌膚,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眼睜睜看著阿孃被掉落的房梁砸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她哭著跑過去想搬動那塊火燒的房梁,然而房梁被掀起,那人抬起頭來,卻是親弟弟程煦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程煦捂著自己滲出血的脖子哭道:“阿姊,魏玹要殺我,我馬上就要死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沈漪漪尖叫著從夢中驚醒,崩潰地揮舞著手想要去擋那落下的刀。“別殺他,求求你別殺他!求求你!”

 有人從身後抱住她,她神志不清,不停地拍打掙扎,啃咬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始終紋絲不動,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一般在她耳旁輕柔地道:“沒有人會傷他,別怕漪漪,別怕,有我在,沒有人會傷你……”

 她在那人溫暖的懷中哭了會兒,神智突然清明,一把推開魏玹,杏眼通紅地瞪著他道:“你滾!別碰我!”

 魏玹伸過手來,她不停地往牆角縮去,踢他,打他,開始時魏玹只是攥著她的手腕,後來眼看她要傷到自己,魏玹隱忍許久,終於爆發,倏然喝道:“夠了!”

 上前不由分說將她拉進懷裡,兩人緊緊地擁著,魏玹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沈漪漪,你信她還是信我?這麼多年,你對我心中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情意嗎?”

 “你懂什麼叫做情嗎?魏雲卿,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你搶入府中,被你強迫留在身邊,從頭到尾,你可有問過我的感受?真心地問過一句我情不情願?”

 魏玹眼中滿是驚愕與不敢置信,良久良久,他才聽到自己猶如琴絃凝滯般的聲音響起,無比酸澀地問:“你說過的,你願意嫁我為妻。”

 沈漪漪彷彿聽了個笑話一般,怒極反笑:“除了嫁給你為妻,難道要去做妾嗎?魏雲卿,倘若我答不願,你可會放過我?!”

 “所以……你才想要我死?”魏玹的手慢慢滑落。

 “要你死?是,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為什麼你不死了!你真想死,大不了我把這條命賠給你,你以為我稀罕你的世子妃之位嗎?!”

 心底的信念在這一刻終於坍陷。

 原以為只要寧王死了,除去魏璉,魏琅,將她從崔桓玉手中奪走,不顧一切娶她為妻,阻擋她找到自己的家人,得知真相,前世的悲劇便不會再重演。

 可換來地卻是她對自己更為深切的恨。

 倘若能夠自己選擇,她絕不會嫁給他。

 魏玹突然也笑了,笑聲沉沉,胸口都被這笑聲震得沉悶地顫動起來。

 他笑得眼尾紅了,嗓音嘶啞,然而笑容又十分的愉悅,狹長的鳳眼微微地眯起來,沈漪漪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身子往後退,顫聲問:“你,你笑什麼?”

 魏玹俯下身去,笑著抬起了沈漪漪的下巴,輕語柔聲地說道:“自然是笑,漪漪你真的是很聰明。”

 說罷,笑容猝然一收,臉色陰沉下來,眸光冰冷地看著沈漪漪,一字一句道:“沈漪漪,這門婚事,不論你情不情願,日子到了你都得給我嫁!”

 “你生是我魏玹的女人,死了也要做我魏玹的鬼!”

 “你……無恥!禽.獸!”沈漪漪氣得渾身發抖,一巴掌對著魏玹的臉就搧了過去。

 魏玹卻準確無誤地攥住她的手腕,冷冷道:“別在我眼前耍心眼兒,漪漪,好好準備做新娘子,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看著你哭,”撫了撫她蒼白的臉龐,在她耳旁柔聲道:“你也知道,我這人發起瘋來六親不認,不想要程煦死,就給好好的待嫁。”

 “瘋子!瘋子!”

 沈漪漪又氣又怒,哭著被他用被子包裹住強行摁倒在了在床上。

 ……

 出去後魏玹便將春杏叫到面前,“姑娘受驚過度,身子虛弱,你需多加看護。”

 “倘若她少一根汗毛,我要你性命!”

 春杏身子一抖,慌忙跪在地上道:“奴婢明白!”

 接下來幾日,魏玹封鎖了湛露榭,將沈漪漪關在東廂房裡,嚴加看守,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其實,他即使不關她沈漪漪也根本出不去。

 她本就是一個孕婦,身體虛弱無比,哪裡有氣力去逃跑?

 每日都是朱櫻與春杏來伺候她,沈漪漪躺在床上閉著眼,盤算著該如何得知弟弟程煦是否安危的訊息。

 可惜無論她如何套話,朱櫻與春杏兩人皆是一問三不知。

 不知故意裝作不知,是真的不知。

 沈漪漪又問,那日大夫看過她之後說了什麼。

 朱櫻抿唇不語,瞥了眼春杏。

 春杏想起魏玹說過的話,擔憂地道:“大夫說姑娘受驚過度,身子虛弱,需多加看護。”

 沈漪漪怔怔。

 莫非,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春杏跟了她兩年,她不會說謊,倘若她說謊她必定是能看出來。

 手不知不覺再度撫上平坦的小腹,難以置信。

 還是說月份尚小,所以大夫不曾診出來?

 她不得而知。

 先前吃的墮胎藥,也沒有絲毫的效用,種種跡象表明,或許她真的沒有懷孕,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姑娘,姑娘……”春杏同沈漪漪說著說著話,過了片刻她再問,卻沒有應答。

 嚇得她趕緊上前仔細看了看,聽著沈漪漪清淺的呼吸,才發現姑娘竟然又睡著了!

 這幾日,姑娘彷彿格外嗜睡。

 春杏疑惑地搖了搖頭,端著空藥碗走了出去。

 *

 聖人中毒後的第六日,眾臣終於迎來了早朝。

 聖人看起來氣色不佳,被梁文扶著走出來後腳步略有幾分蹣跚地坐到了龍椅之上。

 太子未在朝堂之上,低下臣工不禁議論紛紛,聖人神色平靜招了招手,梁文宣讀了廢太子詔書。

 太子德行有損,朕決意廢黜太子,將太子貶為廬陵郡王,住所也從東宮遷到了城外的一處行宮。

 一語落下,眾人譁然。

 聖人中毒的這個節骨眼,竟然廢太子?

 然而聖人看起來卻並未有向眾人解釋的意思。

 早朝完畢,程顯神色凝重地從太極殿中走了出來。

 走了沒幾步,被人從後面叫住。

 “薛寺卿?”程顯驚愕,他與大理寺卿可素來沒什麼交情。

 “程侍郎莫急,”薛寺卿簡單地表明瞭來意,“近來大理寺準備重新整理案簿卷宗,有些案簿上案件記錄並不翔實,當中涉及程侍郎,因此煩請程侍郎隨我去一趟大理寺,不過片刻便好。”

 程顯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卻又心生疑竇。

 他這一輩子循規蹈矩,只除了那一件事……還能跟大理寺牽扯上關係?

 雖然如此,還是好聲好氣地跟著薛寺卿去了大理寺。

 兩人坐在几案前,薛寺卿開啟一本厚厚的案簿,細看了片刻後問道:“程侍郎,永禧九年程邈之案不知程侍郎可還記得?”

 薛寺卿將話問出之時,程顯呼吸都漏了半拍。

 不過也就瞬息的功夫,他臉上露出了幾分悲痛與哀傷,“記得,薛寺卿便是來問此案?”

 薛寺卿端詳著程邈每一分細微的表情,頷道:“確然,不過程侍郎不必擔心,此案早已蓋棺定論,只是例行詢問罷了,隨意聊幾句程侍郎就可以回去。”

 薛寺卿臉上溫和的笑意讓程顯戒心暫且放下幾分,兩人聊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薛寺卿將程邈放了回去。

 程邈離開之後,薛寺卿掩上門走到屋內的一架紅木鑲玉屏風後,男人神色冷峻坐於其中,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案几的邊緣之上。

 原來這屏風之後另有玄機,屏風上鑲嵌的實際是一面鏡子,坐在裡面可以外面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薛寺卿跽坐下將案簿交上,低聲道:“回世子,這位程侍郎,看起來似乎並無不妥。”

 按照薛寺卿斷案多年來的經驗,在聽到慘死的兄長程邈的名姓之後,程顯的臉上起到好處地露出了不堪回憶的痛苦,這些在他看來都是極其正常的表現。

 魏玹修長的食指落在案簿上,上下滑動,最終落於那句“長嫂蕭氏與一雙兒女葬身火海”之上。

 只不過太正常,倒顯得不正常了。

 畢竟程煦,可不是程侍郎你的親兒子啊,既如此,他為何表現如此從容淡定?

 蕭氏自離開之後數年都未曾回來過,程顯夫婦對程煦視若己出,若說是為了儲存長兄最後的一絲血脈而隱瞞,倒也情有可原。

 可據他所知,程顯夫婦只有程煦一子,莫非是因為害怕將來生下自己的親生孩子而對兄長的孩子有所偏心,還是別有隱情?

 齊王抄了程家長房之後,程氏一度沒落,為了挽回聖心,兩年前安國公主的芳辰宴,程夫人特意將自家的侄女程蕙娘帶來了公主府,結交權貴,卻又在芳辰宴之後將程蕙娘送走,嫁給了一戶普通人家,更勒令程煦日後不許再踏入齊王府半步。

 芳辰宴上,發生了什麼?

 又或者說,是程夫人與程顯在芳辰宴上看見了誰?

 既然遇見了長兄的血脈,不僅當做不認識,還避之如洪水猛獸,不許程煦接近半步……

 程顯,一定隱瞞了什麼。

 魏玹冷聲道:“去查,程顯。”

 薛寺卿一怔,旋即沉聲應道:“是!”

 *

 卻說那廂程顯騎馬回了府中,心中不知為何極不踏實,跳動飛快,惴惴不安。

 待回了房中,見婢女進進出出,似在收拾什麼物什,皺眉問道:“夫人與小郎君呢?”

 婢女忙施禮道:“再有幾日便是王老夫人的壽辰,夫人在庫房與小郎君挑選禮物呢。”

 程顯隨口應了一聲,向庫房的方向走去,果見程夫人在與兒子程煦言笑晏晏地討論著過幾日外祖母王老夫人的壽辰送個什麼禮物好。

 程煦點了一隻白玉雕松鶴的花鳥插屏,“松鶴延年,送這幅屏風給外祖母,再將裡面的插畫換下來,換上一副我親手寫的祝壽詩,外祖母瞧了一定高興!”

 程夫人見兒子臉上有汗,便細心替他擦去額角的汗水,含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就按照你說的來辦……兒啊,你這幾日都瘦了,在禁軍中有沒有人欺負你,別回來不告訴爹孃那!”

 程煦笑著將程夫人扶到月牙凳上,胳膊一伸笑道:“阿孃,這你就甭擔心了,陳將軍治軍嚴明,手下沒人會鬧事,況且兒子身上這肉可是結實得很,箭術又準,哪個敢瞧不起我?”

 不久前程煦接到金吾衛的調令,竟然從看守城門的禁軍中調到了宮中禁軍中去,喜得程顯夫婦一整夜都沒睡著,以為是兒子的才能終於得到了貴人賞識。

 看著妻兒兩人歡聲笑語,母慈子孝,程顯的臉龐上漸漸露出一抹寬慰的笑。

 然而看著兒子那雙酷似蕭氏的眼睛,以及長大後愈發卓著的才能,優秀的人到了那裡都會發光,程煦與他,到底是不同的。

 他多半是隨了長兄,從小到大,不光勤勉,人還十分聰明,凡事一點就透,文治武功君子六藝樣樣精通從未有一日讓他操心過。

 他本該欣慰,高興。

 可程顯想著,笑容卻漸漸變得苦澀,心中極不是滋味,扭頭一人走了回去。

 ………………………………

 沈漪漪這幾日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心事很重,入夜之後再榻上都是翻來覆去,想姨母,想表哥,想程煦,甚至是想過世的阿孃與生父程邈,想得睡不著。

 可是沒過多久腦中便會一片模糊,沉沉睡去,連春杏早晨叫她起來都聽不到。

 魏玹將她關在廂房,她根本不出去,別說是不能出去,即使能出去,她渾身極為乏力,分明外面豔陽高照,在美人榻上經常沒坐一會兒就困得不行,時而胃裡還犯惡心,不論膳房變著花樣給她做什麼都吃不下。

 時日一長,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春杏愁眉苦臉地跪在地上回復魏玹,身子瑟瑟發抖,很是害怕主子會懲罰她,“世子,不是奴婢沒勸過,可是姑娘根本吃不下!她,她每日精神都懨懨的,先前還好些,近些時日愈發嚴重了!”

 魏玹走到窗邊時,沈漪漪正靠在美人榻上沉沉昏睡著。

 已經入秋,天氣轉寒,她身上蓋著一張大紅色的團花軟毯,彷彿還覺得冷似的,整個人像只蝦子般蜷縮著身子把毯子裹得緊緊地。

 屋外溫暖的日光在她臉上落下一層暖玉般的光輝,長而細密的羽睫顫巍巍地垂著,烏髮如雲,襯得整張小臉只有巴掌大小,彷彿不用一隻手都能捧住。

 魏玹默默地看了她片刻,推門走進屋內,手撫上她細白的臉龐。

 這幾日,他不敢在白天來見她,怕她哭鬧傷了自己和孩子,每次都是趁著她昏睡時在她身旁坐一會兒。

 “阿弟,阿弟,阿弟……”

 她緊蹙著娥眉無力地躺在他的懷中,唇色蒼白喃喃自語。

 魏玹靠近了去聽,才知她喚的是程煦。

 伸手將毯子給她深掖了掖,下巴抵在她秀髮上,大手在她柔軟平坦的小腹之上反覆流連繾綣,神色無比溫柔。

 真是奇妙,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孩子。

 懷裡躺著的,是他的妻兒,他們是一家三口。

 他心愛的女人給他孕育的子嗣,兩人毫無干係的人,卻因為一個孩子而血脈相連。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讓人感覺在一瞬之間有了軟肋,有了牽掛,即使是瞬息不見都會令人無比思念,依舊甘之如飴。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魏玹漆黑的眼底便閃過一抹痛色。

 只可惜,她並不情願,甚至從未想要留下過這個孩子。

 即使留在他的身邊,也不過是曲意逢迎,虛與委蛇,從未有過片刻的真心。為何兩人不能如前世一般,即使死在她的手中,也曾經有過那樣一段美好的時光,而非如今的--------------/依一y華/相對無言,唯餘恨意滿腔。

 “去熬一碗安神湯,再去將郭奉御請來。”

 安神湯喝下,沈漪漪睡得更沉了些。

 魏玹將她扶到懷裡,用篦子替她將長髮梳攏,重新綰成一個髮髻。

 又忍不住解開她的小衣,側耳去聽她小腹之上有沒有聲音。

 聽大夫說女子有孕到了一定的月份會有胎動,這孩子月份不大,動靜倒是沒有,人卻過於頑皮,折騰得他娘整日茶不思飯不想,人都消瘦了許多。

 他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她這樣消瘦下去,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有了身孕,否則她絕對會跟他撕破臉。

 到時候這個孩子連保住的可能性都沒有。

 郭奉御進來的時候,看見那素來清冷的郎君半伏著身子虔誠地望著眼前昏睡的女子,手中握著床榻上女子的手腕細細摩挲,放在唇邊輕吻。

 即使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能猜到他此刻的神情該是多麼的溫柔滿足。

 郭奉御給沈漪漪摸完脈,只覺指下脈搏走如圓珠,竟是有妊兩個多月的脈象,驚詫地看了身側的男人一眼。

 “這些時日她茶飯不思,從前最愛的菜也不愛碰了,人消瘦許多……精神也不好,明明一整日有大半日都在睡著,卻還是精神懨懨……”

 魏玹看著郭奉御,眼中帶了幾分緊張。

 郭奉御聽後瞭然一笑,“無妨,世子,這些都是懷孕初期的正常現象,先前姑娘的身子調養的不錯,這一胎脈象很穩,除了有些心思不屬,我這就去開張方子,用了多久姑娘胃口和精神都會好許多……”

 儘管郭奉御囑咐的事無鉅細,但魏玹仍覺得不放心,又打發吉祥去找了長安城中於婦人一科上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過來給沈漪漪看過一遍,聽兩人說得大致相同,這才徹底安心。

 吃過藥後沒多久沈漪漪就醒了。這時魏玹已經離去。

 沈漪漪覺得嘴巴里又苦又澀,便問一旁的春杏,“適才有誰來過?”

 春杏當然不敢說是世子來過了,只低著頭給她倒了杯茶水道:“適才是奴婢喂姑娘喝了些滋補的湯藥,沒有旁人來過。”

 沈漪漪覺得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倚在榻上略坐了會兒,覺得沒那麼難受了,就吃了一塊糕點。

 不行,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

 婚期還有十幾日,她得想辦法,要麼和魏玹說開,要麼想辦法聯絡表哥,讓他想辦法救自己出去。

 可是出去之後,太子都鬥不過魏玹,表哥無權無勢,她又該怎麼救她?難道真的要一輩子留在魏玹身邊,生不如死嗎?

 她好不甘心……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少年清脆的喊聲,“我中了!我中了!”

 沈漪漪猛地驚醒,鞋子都沒穿便跳下來床去,推門門開不開,魏玹將她關在了裡面,她只能透過門縫看著庭院中央那青衣素袍的少年手中舉著弓箭,對準靶子鬆了手。

 只聽“嗖”的一聲,連發三箭,箭鏃都精確無誤地直中紅色的靶心,少年清俊的臉上露出欣喜雀躍的笑容,對身旁高大的男人叫道:“世子,我中了!我中了!”

 男人鳳眼帶了幾分笑意,但面上還是十分平靜,只淡聲鼓勵道:“還不錯,不要太驕傲。”

 沈漪漪捂著嘴,淚水從眼眶湧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好多營養液,謝謝小天使!!

 雖然沒有加更,但是俺每天都跟老黃牛一樣勤勤懇懇地日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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