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在醫院並沒有住很長時間,也就三四天的功夫,手術都準備安排了,結果臨門一腳的時候,醫院的醫生髮現老頭居然跑了。
人去房空,什麼都沒有留下。
醫院的醫生也沒有多想,只當老頭是交不上手術費自己走了。
再後來過了三年左右,老頭回到了長安,活的好好的,做了地下室的管理員。
全名叫王雙喜。
“大概就這些了陳大師。”成老闆說。
我點點頭,“老頭家裡有沒有什麼親人了?”
“有,一個女兒,十年前就嫁出去了,不過他的女兒就在咱們長安。”
成老闆說地下室附近有一個叫花園小區的地方,王雙喜的女兒就住在那裡。
“幾年前的病歷上的資料你能發我一份嗎?”
“沒問題。”成老闆說:“怎麼了大師?是不是那個老頭有問題?”
我說暫時還不能確定。
聽我這麼說,成老闆也沒在說什麼只說一會兒把病歷資料發給我,他們這些人一向很有分寸。
掛了電話,收到了成老闆傳來的資料,病歷表上的照片是一個瘦的只剩一把乾柴的人,形同枯槁一般,兩隻凹陷的眼睛看著前方。
看著就活不長。
很難把他和地下室裡面精神的到處罵孃的老頭聯絡起來,但是我問過餘山老頭的名字。
王雙喜年生人。
這麼說的話,老頭也應該有六十幾歲了,年紀倒是對得上。
但是這兩個人真的是一個人?
但是成老闆那裡查的應該不會有問題,老頭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問成老闆要來王雙喜的女兒王琳的地址,我路過街頭的超市買了一盒牛奶一盒餅乾帶了過去。
趕過去的時候也才五點多鐘,王琳還沒有回來,索性我的坐在她家門口等著。
剛一屁股坐下,就有一個大姐上了樓,眼神一直在我的身上停留,又看了看王琳家的門,用著她那又尖又糙的嗓門開口了,“你找王琳的?她去接小孩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剛要把之前打好的腹稿說出來,大姐就說:“你是王琳的男朋友吧?他們母女倆也挺不容易的,你可不能騙王琳啊。”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回了一句:“啊?”
“我不是王琳的男朋友,我是她父親……”
正要說我是王雙喜以前在工地上的徒弟,樓下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童聲,“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外公呀?”
“明天週六,媽媽帶你去看外公好不好?”
我還沒出聲,大姐就叫嚷道:“王琳,你回來了?你男朋友等你呢,也不給小夥子留個鑰匙。”
王琳疑惑地看著我。
我趕忙說道:“王琳姐,我是王師傅之前的徒弟,後來改行聽說王師傅生病,所以就……”
王琳的長相跟老頭完全不一樣,是個長得很清秀的女人,很瘦,眉眼間有一股化不開的哀愁。
聽我這麼說,王琳也沒說什麼,大媽自覺誤會也沒再多說什麼就上樓了,王琳開啟家門,“進來吧。”
道了一聲謝,我跟著進屋,王琳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屋子裡的裝修都比較簡陋,牆面也就粉刷了一下,幾乎沒有什麼傢俱。
“王琳姐,這是我帶的一點東西你收下。”說著,我就放到了桌子上。
王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侷促,趕忙說道:“不用不用,你這也太客氣了。”
最後還是抵不過我的堅持,王琳收下,我問道:“王琳姐,我聽說王師傅之前生病了?”
提起這個,王琳皺起了眉頭,點點頭說道:“是啊,肝癌晚期,人沒了。”
“那……”我看向王琳的女兒,“她說看外公是去……”
王琳說就是去公墓裡燒紙。
王雙喜死了?
我有點疑惑,“姐,我聽說王師傅住院三天就回家了,這是怎麼回事?”
王琳嘆口氣說道:“換個肝要七十萬,我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到七十萬啊,我想賣房就……”
王琳的話沒有說完,我也猜出了個大概,剛剛大姐以為我是王琳的男朋友,王琳應該是離婚了的。
她說的話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假的,只是我想不通王雙喜為什麼到現在還活著。
而且我看王琳的父母宮,上面一團陰雲矇住了,看不大真切。
見我一直盯著她看,王琳的臉色也變的有些古怪起來,我趕忙收起目光,又問王雙喜是什麼時候下葬的。
王琳說是三年前。
這麼一來,地下室看門老頭王雙喜就是病歷上的王雙喜。
對上了。
可是老頭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又跟王琳閒聊了兩句,我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給母女倆塞了兩千塊錢,讓他們不要客氣。
王琳攥著錢,眼眶紅了,問我叫什麼,我說我叫陳流,還答應如果有機會會來看看母女倆。
出了王琳家小區,一切都豁然開朗,問題就出來王雙喜的身上,要想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還得從他的身上著手。
冬天黑的早,回到地下室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老頭還坐在門檻上抽著煙,眼神飄忽的看著我來時的方向,我轉身看向他所看的方向。
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王琳母女倆小區的方向嗎?而且離地下室並不遠,前面就是一條百貨街,如果王琳母女倆逛街,王雙喜說不定還能看見她們娘倆呢。
“回來了?”王雙喜說。
我點點頭,“對啊,幹了一天的活累死了。”
“對了,大爺你是本地人嗎?”
“就你小子問得多?”王雙喜今天似乎心情不錯,不耐煩的回我:“不是。”
“大爺,你這一把年紀不找個老伴?”
“你小子——”
我嘿嘿一笑,“大爺,你家裡還有什麼人不?”
“沒了,就老頭一個。”
“他們都……過去啦?”
“你才過去了!你全家都過去了!”王雙喜怒罵一聲,淡淡的說:“前兩年老頭生了一場病,閨女為了治老頭的病跟女婿吵架了,一把年紀了還鬧得閨女離婚……老頭就自己走了。”
“大爺,你就不想回去見見你閨女嗎?”
王雙喜沉默了片刻,將手上的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不了吧,回去了不好。”
一個本來在三年前就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親人的面前,當然不好。
沒再多說,我轉身進了裡面,只是進屋子的時候,屋子裡多了一股淡淡味道。
一股土腥味混雜著說不上來的腥味,想到這,趕忙掀開床墊,刺鼻的味道差點給我衝的一個乾嘔,但是床上卻沒有一點的異樣。
繞了一圈,我都沒有發現古怪之處,最後只能把目光看向了床底。
會不會是在床底?
我開啟手電筒小心翼翼的伸了半個腦袋進床底,床底板果然被劃上了那個奇怪的符咒。
看來是有人要對我動手了。
這樣更好,就不用我費勁巴拉的到處找兇手是誰了。
沒敢坐在床上,我抓著奔雷尺坐在板凳上一直等到半夜裡,昏昏欲睡。
“咚咚……”
門響了,空心銅鈴發出刺耳的響聲。
屋內的溫度頓時驟降,冷的直教人打了個哆嗦,但並不是溫度的冷,而是一個寒意從心底升起,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我趕忙掐訣,撲滅了自己肩膀上的兩盞陽火,將準備好的陰符貼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一來就是隱去了自己活人的氣息,讓這些鬼誤以為我也是同類。
不等我開門,幾個身影陡然在屋子裡出現,吳強、順子,還有兩個昨天見過的面孔,這應該就是之前死的另外兩個人。
他們將我夾在中間,沒有瞳孔的眼神一直盯在我的身上,我緊張的握緊了口袋裡的奔雷尺,卻見他們並沒有什麼動靜,反而朝著門口走去。
我鬆了口氣。
他們是來帶我走的。
出了屋子的門,我跟著他們一路走到走廊盡頭最末端的屋子裡,開啟門卻發現這間屋裡還有一個樓梯是通往地下二樓的。
這本來就是一個地下室,沒想到還有一層?
跟著順子四鬼下了樓,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很濃重的鐵鏽味直嗆得我心中反胃無比卻只能死死的忍著。
這個屋子畫滿了詭異的符文,中間還佈置了一個法壇,法壇上供奉著一個奇怪的物件,白森森的有點像人骨,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香爐中供奉著四支線香,神三鬼四,這幾支香是供奉給鬼的。
值得注意的法壇上還放著四個罐子,上面貼著的名字有吳強、順子……
我聽老道士講過一個邪法,血肉甕。
可以將慘死之人的骨肉洗淨之後放進一個罐子裡,骨肉與魂魄相連,也是鬼魂的棲息之地,這樣一來就可以控制鬼魂。
區別在於這個和煉鬼不一樣,煉鬼的危險係數更高,一不小心還會被反噬,但是這樣煉出的鬼魂更強大。
我在屋子裡繞了一圈,順子四鬼也沒有阻攔我,直到我聽見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窸窸窣窣,很是緩慢。
人才有腳步聲,
我知道是王雙喜來了,趕忙和順子四鬼站在了一起,王雙喜的手中的抱著一個罐子。
是給我準備的血肉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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