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由秦王金身製成,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個金人的無鋒秦王劍。
“這是與歷代許多喬家人並肩作戰、斬殺諸多異人的寶劍。”喬木提著秦王金身的腳踝說道:
“重劍無鋒,卻是伐仙之利器!”
一面人皮鼓,鼓面其上有如血管般青灰色的紋路蔓延,仿若活物一般微微起伏,一眼望去便讓人心生畏懼。
一盞人油燈。
這一盞油燈,也是血蓮道君以喬土的肉身製成的,以其皮肉油脂為燃料,火焰是淡淡的青色。
喬木曾經私下測試過,這燈油之中有著濃烈的血氣,由此燃起的青色火焰,天然就是驅邪破法的寶貝。
喬木將人皮鼓與秦王劍交給血肉分身喬鑫,卻將人油燈交給了第一賢喬飛仙。
“喬圭本是我喬垚的同胞兄弟,你是他的義女,那麼也就是我的義女。”喬木開口道: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收著此物,用以防身吧。”
喬飛仙雖然資質絕佳,是武聖人認定的第一賢。
但她還是一張初生的白紙,在武極會之中只打了基礎,並未修煉高深的武功,因而此時的她實力尚低。
喬飛仙接過人油燈,只是待喬木轉身欲走時,卻發現衣角被喬飛仙輕輕扯住。
“義父真的要走嗎?”喬飛仙面上沒有明顯的表情波動,但幽深如深淵一樣一般的眼眸裡,卻微微盪漾出憂傷的神色。
喬木盯著她幽深的眼睛,似有所覺問道:
“你看見了什麼?”
喬飛仙不語,只是稍稍平復心情,放開了喬木的衣角。
喬木沉默。
其實這幾日,他已經私底下讓喬飛仙與南州青冥藥谷裡頭的喬殘雪見過面了。
這兩個人,竟如同鏡中倒影一般,十分相似。
喬殘雪雙目俱盲,睜眼時只見一片茫茫白;喬飛仙目可視物,但雙眼卻幽邃如深淵。
若再仔細思考.....這喬殘雪所在的河陽喬家,其實很多年之前也與長生門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有長生門修士傳藝,傳授了長生拳,與血家是類似的家族存在。
只是長生拳樹大招風,河陽喬家早被武聖人毀滅了而已。
喬殘雪是河陽喬家之中出現的仙道天才,她的眼睛與眾不同,睜眼時可見萬事萬物的過去。
這一點,也是幾日前喬殘雪與喬飛仙二人相見之時,親口提及的。
然而,不論是地元觀觀主靈靈上人還是喬殘雪,都對喬飛仙的存在一頭霧水。
“說不定這雙眼睛是能看到未來呢...”喬木心想:
“看樣子是看到了不好的東西,也許是看到了我的死期,只是不好當著我的面說,這樣我就放心了。”
喬木頗有幾分慰藉,輕輕拍了拍喬飛仙的肩膀:
“你既然稱我為義父,那便是喬家的人。”
“喬家尚有喬鑫等人尚在,即便我離開,你也終究不是一個人的。”
“義父,我懂。”喬飛仙收斂悲容。
後邊武明空還在那陰陽怪氣:“嘖,茶裡茶氣的,都沒見過幾回面,這就叫上義父了。”
喬木感知敏銳,聽見了武明空的竊竊私語。
於是血肉分身喬鑫扭頭看向她:
“怎麼,你也想入我喬家?想當我的女兒嗎?”
武明空頓時睜大了眼:
“啊?”
眾人鬨笑一片,河岸旁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笑聲之中,喬木已經轉身而去,從隨身的儲物袋之中,掏出一張小小紙船,拋在了逆流而上的通天河水面上。
這紙船,還是昔日雲霄道君所贈。
這紙船一落水中,頓時迎風就長,轉眼間就化為一艘大船,順著咆哮的河水,浩浩蕩蕩向西奔流而去。
轉眼間,紙船已經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已經看不見了。
咆哮的河水向西奔流而去。
衝過西南州的臨河府城,也穿過西州,最後兩岸也漸漸沒了人間,已經到了西北之地的通天山上。
山頂大雪湖上,逆流而上的瀑布轟然衝向天空,而喬木的紙船也旋即向上傾斜,幾乎垂直向上爬升。
“倒是神奇的很。”
喬木一手抓著桅杆,穩穩當當地依附在紙船上。
只是日光照耀之下時,他卻注意到自己的影子裡,有一隻肥貓輪廓微動,似乎伸了個懶腰。
“本來輕身上陣,只帶了一把脊骨劍,倒是將無常給忘了。”
自從吞噬了那把灰霜神刀之後,妖貓無常也進入了又一次的沉眠之中,倒是讓喬木給忘了。
此時紙船已經順著逆流的瀑布直衝天穹,穿破數層雲霄,漸漸地底下的白雲與山巒都看不見了,周圍一片白霧茫茫。
忽然之間。
原本清晰的靈犀直覺再次被矇蔽。
與進入聽潮樓小世界時類似,喬木此時再也無法感應到十幾個血肉分身的存在。
“已經不在九州大世界之中了嗎?我的靈犀直覺能隔著數州之地,如臂使指般操縱另外的十幾具身體,但現在隔著的距離,或許已經太長了....”
不知過了多久。
隨著河水向前浩浩蕩蕩衝去的紙船忽然一震,原本極快的速度驟然一緩,整艘紙船都在劇烈的搖動。
“讓我看看,這是來到了仙界,還是抵達了某個與九州大世界相鄰的小世界....”
喬木起身向前望去,旋即瞳孔陡地一縮。
逆流的通天河通往何處,他事前也曾經想象過,甚至哪怕真的通往仙界,他也考慮過對策。
只是眼前出現的一幕,的確是他從未想象過的場景。
此刻腳下的通天河水依舊高懸天上,當他俯視而下猛地一看時,他還以為見到了前世所見的垃圾山。
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堆砌在一起的,竟是一座座樓閣與城池。
殘破不堪的城牆滿是斑駁,斷裂的橋樑,崩塌的樓閣,枯萎的田地...這一切事物如同密集生長的藤蔓一般不自然地糾纏在一起,堆疊如山。
天空呈現出毫無生氣的灰白色,微黃的海水漫過那不自然的扭曲廢墟。
“那是雁城嗎?”驚鴻一瞥中,喬木似乎在這一片扭曲的廢墟之中,看到了雁城的存在。
廢墟之中的雁城早已荒廢,外城區的茅草屋與內城區的長街緊密堆疊在一起,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整座雁城攥成了一團,扔進這廢墟山裡。
而與這座雁城緊鄰的,卻似乎是喬木記憶中,那已經被掩埋在百里大漠黃沙裡的那座孤城廢墟..
“逆流的通天河水,究竟帶我去向了什麼地方....”
喬木心中疑惑時,身下的紙船已經再度一震,前方河流卻出現了陡然向下的瀑布急流,讓整艘紙船向下掉落而去。
喬木輕輕一躍,腳下真勁成雲,滯留在空中。
只見身後紙船已經隨著瀑布激流,湧入下方的海流之內,眨眼間已經粉身碎骨,徹底消失不見了。
喬木張開雙臂,任憑身體往下墜落而去,最後落在了這片盡是扭曲廢墟的荒原之上。
腳下細密的灰砂蕩起一圈煙塵,但除此之外,這片廢墟之中再無別的動靜,其他的一切聲音都隱沒在了微黃海水沖刷的滔滔聲中。
喬木本想在這扭曲廢墟之中尋覓之前驚鴻一瞥的雁城,只是走了許久,卻並無所獲。
他甚至在這廢墟荒原之中找不到任何活物,滿耳盡是海水的滔滔聲,一切似乎都在這滔滔聲中歸於沉寂。
忽然間,他腳步漸漸停下。
在滔滔的海水中之中,他似乎聽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呼喚他。
“可是喬家人?”
他回過頭,望向濤聲連綿不斷的微黃大海。
只見海面不斷隆起,漸漸從其中走出一個人形生靈來。
那人形生靈的面目五官喬木都很熟悉,讓他猛一看便皺起眉頭。
在這陌生而怪異的異地,居然有一個人模仿他的臉。
準確說來,海水中走出的生靈並不是與喬木一模一樣,而是隻有七八分相似。
他的面目,與“喬垚”並不一致,倒是與其中一個喬家人一模一樣。
喬鑫。
“前輩可記得喬家喬鑫?”那長得與喬鑫一模一樣的人叫道:
“斷浪分洪劍喬鑫,後來當了桃源山莊的莊主,天下聞名。”
“而我便是斷浪分洪劍喬鑫...”
喬木扯了扯嘴角。
什麼鬼東西?
不止模仿他的臉,還在他面前假裝他自己?
緊接著他便聽到“喬鑫”繼續往下說:
“我便是斷浪分洪劍喬鑫分的那個洪啊。”
喬木怔了怔,回想了一下。
“你是....”喬木心中隱約有了猜測:“雲霄宗造就的通天河水靈嗎?”
“喬先生慧眼如炬。”喬鑫模樣的通天水靈點了點頭,看向喬木的目光中有些許驚喜。
“通天河逆流,形成向上衝破天穹的逆流瀑布...因而我也來了,出現在了此界。”
通天水靈很驚喜。
他是在西南州臨河府城洪水中誕生的水靈。
剛剛誕生時,便被喬鑫一劍喝退,在心中種下了對喬家人的敬畏。
水無常形,水靈亦可千變萬化。
而他化作喬鑫的模樣,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本能地擬態成他認知之中最強大最可怕的生靈。
他心中對喬鑫的敬畏極重。
喬家人自然是極度可怕的強敵,讓成長至今的通天水靈,也生不出半點對抗的念頭。
只是身處這片荒無人煙的扭曲廢墟世界,喬家人卻儼然成了來自同一個大世界的可靠強援了。
他可不想獨自探索這古怪的世界,喬家人的存在倒是可以給他帶來極強的安全感。
“通天水靈?既然你比我更早來到此界,可知道那九天仙門的幾位祖師在哪?這又是什麼地方?”喬木問道。
“其實我也只是初到此界,對此界的瞭解應當不會比喬先生多多少。”
通天水靈苦笑。
他的存在,是雲霄宗修士在天時地利之下,對洪水漫城的通天河賦予了靈性,因而誕生出的水之精怪。
這一類生靈,便如當初的山母一樣,是近似於自然神祇的生靈。
山母操縱黑山如臂使指,通天水靈自從放歸通天河之後,也自然是極快成長。
假以時日,或許真能成為佔據整條九州通天河的“通天妖王”,也未可知。
然而力量皆有代價,與通天河高度繫結的水靈,在通天河逆流湧入天外之時,也不得不進入這一方廢墟世界。
但我知道,或許有某個生靈知道此事。”通天水靈說道:
“喬先生可聽說過,一種名叫‘諦聽’的古之神獸?”
“相傳,這種古之神獸善聽,可以以聽覺來辨別世間萬物,這世上的任何秘辛都瞞不過它的雙耳。”
“而我初臨此界探索時,便在此界中碰到了一頭諦聽獸。”
說到這,喬鑫模樣的通天水靈面露慚色:
“只是我實力淺薄,非是諦聽的對手。”
“但若是喬先生相助,或許能制服那諦聽,詢問此界之事。”
諦聽?
喬木追尋逆流的通天河而來,意圖本就是當一個攪局者,破壞仙門祖師們的成仙。
如果這廢墟世界之中,真有這麼一尊古之神獸,那麼當然是大好事。
他自然一口答應。
“喬先生且隨我來,那諦聽獸,便在前邊荒原臨海的那座山上。”
順著通天水靈的指向極目遠眺,眼前看到的事物再次讓喬木心中微震。
他的確看到了一座山。
這座山並不算如何巍峨,而是已經扭曲崩塌,但從山峰的輪廓來看依稀與喬木曾見之物有七八分相似。
“靈臺方寸山?莫非這是仙界?”喬木緩緩開口,有些狐疑。
他只看到這座崩塌的方寸山,卻未看到聽潮樓的存在。
也不知道,這座廢墟世界中臨海的方寸山,是聽潮樓小世界中的方寸山,還是仙界中的方寸山原址。
“我抵達過的方寸山,地處於聽潮樓樓主念潮生的靈臺方寸山小世界中。”
“按道理來說,南州的雁城、中州的百里大漠孤城,還有這方寸山,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
喬木他腳下速度加快,施展開天龍八步,化作穿山而過的風,飛速掠過。
....
PS;其實就作息這個事,作是一方面,息是一方面。
啥時候工作做完,算是可以透過努力來控制的;但啥時候休息就不一定了。
早上床可以控制,但睡不睡得著就難說了。寫完累,一躺床上就又精神了
可以說零點之後才睡覺,算是快十年的習慣了,調前是不容易,但是不管吧..又會慢慢掉到一點兩點三點四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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