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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連綿不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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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絢寧在於堅幫忙下,將綠棠的屍身搬到後苑一株紅梅樹下,于堅用土鏟挖了個坑,二人將綠棠輕輕放了進去,再將泥土填滿,看著地上微微的隆起,陳絢寧的淚水再次止不住流了下來,“綠棠,你我姐妹一場,我一定會找出兇手,替你報仇,這紅梅樹便是我誓言的見證。”

“師妹,節哀”,于堅依然吶吶地,“斯人已去,我們今晚還要夜探開封府,你要保重。”陳絢寧見於堅眼中滿是關心愛護之情,也不由感動。

“於師哥,我沒事,我們回前廳吧。”

“師妹,今晚行動,我們兵分兩路,一路你我二人從開封府正面敲門而入,引開注意,另一路堅兒與寧兒趁我們在門前糾纏之際從邊牆翻入。”

“師兄,如此會不會暴露行藏,讓開封府有所防備,將人轉移了去?”

“就怕他們不露行藏,若是開封府真抓了天賜和紫馨,便會加強防備,我們也能知道他們被關在何處。

“恩,就聽師兄所安排的。”

四人草草用了些乾糧,待天色已晚,便分兩批依次出了陳府,往開封府而來。

這開封府乃是北宋都城處理行政訴訟的衙門所在,佔地極大,吳道生與柳英梅先到,只見府門兩邊各站了一名軍士,神情威武,吳道生上前,“給我通報一聲,當朝中書侍郎陳釗大人的夫人求見開封府尹徐大人”。

兩名軍士見狀商議了片刻,一名軍士道,“請先稍等,小人便去通報。”

不一會兒,只聽府內人聲嘈雜,一名官吏領了一眾衙役軍士走出府門,“兩位,府尹徐大人因公事外出去了,兩位若有要事,可與在下說知。”

“今日午間開封府派人到我陳府大肆搜刮金銀財物、馬匹女婢,連我年幼之子也一齊抓走,且還犯下了殺人命案,刺死我府一名丫鬟,妾身特來此地,要與徐大人討個說法。我家陳大人一片丹心為國,被囚禁於金賊營中,不能得回。而忠臣家中卻遭大宋官兵洗劫,敢問天理何在?王法何存?”

“陳夫人,莫要激動。”那官吏尷尬一笑,“如今金人佔領外城多時,所提條件也實在苛刻,當今聖上早授命我們徐大人,一切便宜行事。據報,貴府之中私藏大量兵刃器械,金銀珠寶,馬匹美女,徐大人與陳釗大人相識多年,清楚陳大人為人,但既然陳府有如許物事,我開封府也需秉公辦理,為聖上分憂,替陳大人消禍啊。”

吳道生大怒,“開封府如此狡辯,如何說得過去,那官兵刺死我陳府丫鬟一事又作何解?我陳府少公子與名為紫馨的丫鬟又在哪裡?請予放回!”

“想是陳府丫鬟阻撓官兵,官兵一時情急失手所致,此事開封府會嚴加查問,若真是故意,絕不會輕饒的。至於陳公子與那丫鬟,當時就來了人求情,早已被帶走了,陳夫人放心,請回吧。”

“帶走了?被誰帶走了?”

“陳夫人,人開封府已經放了,被誰帶去,與我開封府可就無關了!”

柳英梅面色憔悴,“這位大人,請你告訴我,是何人帶走我兒子和婢女!”

那官吏猶豫片刻,終於道,“好吧,也不怕你們知曉,後來來了一夥金人,把陳公子和那丫鬟帶走了。”

柳英梅瞬間失神,“金人?他們卻為何要抓走我兒子丫鬟呢?”

吳道生攙住柳英梅悄聲道,“師妹,我們先回吧,且看寧兒和堅兒那邊如何,便知此人說話是真是假。”

卻說于堅和陳絢寧在開封府邊牆等候多時,聽見府內人聲喧譁,接著便寂靜下來,想是已經湧去府門阻止吳道生與柳英梅去了。二人施展上等遊牆功,踩著牆壁便翻了過去,只見府內景象觸目驚心,一箱箱金銀珠寶裸露在外,幾名衙役正指揮民夫搬運至倉庫去。二人無暇顧及,輕輕縱上最近一間房屋屋頂,沿開封府中軸線往正廳與議事廳而來。

正廳中並無燈火,議事廳中卻有說話之聲傳出。“徐大人!我兒子慘死於王直府門之前,你竟敢推說不知!”

“白大俠,白大人,不僅令公子死在王直府前,連我開封府幾十名衙役軍士也死在他家門前,王直府上被一把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王府一家老小都死在裡面了。”

“哼,王直窩藏珍寶而不交出,拒命不供財物馬匹,乃是罪有應得,我子乃金國千戶,協助開封府辦案,慘死在此,開封府若不給我交代,我便帶兵踏平此地!”

“白大人,我小小開封府,怎敢得罪大金國使者,只是小官兵微將寡,又不知兇手何人,根本無法捉拿。”

“我有一名手下僥倖逃命回來,說殺我兒子者乃母女二人,就是幾日前抗拒我大金國攻取外城的匪軍頭領。”

“是是是,既然知道是何人,開封府定可捉拿歸案,請白大人放心。”

陳絢寧心想,原來白大人便是白梟,怪不得聲音這樣熟悉,那黃鬚人是他兒子,卻也沒有想到,看來這開封府與金人勾結,竟是在殘害本國百姓,實在可恥。另一邊,于堅已輕輕揭開幾塊瓦片,與陳絢寧向屋內張望。

只見門外快步走入一名官吏,躬身稟告,“府尹大人,陳府夫人與那姓吳的已經被打發走了,陳釗大人既不能回,大人又借了聖上之命,將陳府之物充公,諒陳夫人也不敢怎樣。只是一名丫鬟被殺,只怕此事不好遮掩。”

“姓吳的?和陳夫人?可是一四十來歲的婦人與一高大鳳眼的武師麼?”白梟插嘴問道。

“正是這二人”官吏回覆。

“好哇,原來殺死我兒的是陳釗妻子女兒!等回了營,我便要陳釗好看!你說開封府殺了陳釗的丫鬟?”

“是的,白大人。”

“是哪名士兵所為?”

“一個名叫孫二麻子的軍士。”

“讓他進來。”

“府尹大人?”那官吏看向開封府尹。

開封府尹微微一點頭,那官吏轉身而出,不一刻帶了一名中短身材的軍士進來,那軍士滿臉麻子,相貌醜惡,見過了府尹大人,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

“便是你殺死陳府丫鬟的麼?”白梟問道。

“是,小人怕她再阻擋官兵辦案,一時情急就下了殺手,不過區區一個丫鬟,想來也不甚要緊吧?”

陳絢寧見此人將殺人一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不由大怒,頭腦一熱便想跳下房頂殺死此人,為綠棠報仇,卻被于堅拉住,做了個噤聲手勢,陳絢寧頓時醒悟,雙手緊緊攥了拳頭,勉強忍了怒氣。

白梟嗯了一聲,接下的動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只見他忽然從身邊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鋼槍,隨手一擲,那鋼槍去勢勁急,瞬間插入王二麻子胸膛,將他釘在了牆上,王二麻子慘叫一聲,早已斷了氣了。

“白大人,這,這是為何”開封府聲音都顫抖起來。

白梟走近王二麻子屍身,從傷口上蘸了血跡,在牆上書寫道,“黃山吳道生取殺綠棠兇手之狗命於此。”,“開封府可以通緝吳道生了,那陳夫人母女便可作進貢女子抵數。”

“是是是,這就去辦。”

“如此我便告辭了,捕拿吳道生之事,越快越好。沒了吳道生,諒那兩個女子也不成氣候,老夫要陳釗也享受一下失去妻女的痛苦!”

陳絢寧在屋頂目睹這一切,實在想不出世上還有如此惡毒之人。于堅拉了拉陳絢寧,開封府一眾官吏與白梟均出了議事廳,於陳二人依舊沿原路,從邊牆翻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快步趕回陳府而去。

吳道生與柳英梅早已等得心焦,才見於陳二人快步進來。“媽媽,我們並未探聽到弟弟和紫馨下落,卻有另外一件緊急之事。”陳絢寧將府內所見所聞原原本本說了,不盡之處由於堅補充完整。

“師妹,這白梟用計歹毒,開封府又助紂為虐,陳府不能久留,前幾日我在城中發現個隱秘所在,今晚即刻動身,我暗敵明,方能可保無虞。”

“師兄說得有理,只是天賜和紫馨,哎~,寧兒,堅兒,你們去準備下行裝,只帶貼身之物,多帶糧食,其他一應物事都留在這裡,我們立即離開此地。”

這一夜,王羽清無法入眠,“故事裡的書生顯然就是崔天魔自己,他到底要告訴我什麼呢?另外一個故事又是什麼?這紫氣東來石又有什麼用途呢?我明明將他佩戴在胸口多年,從未覺得有何異常之處,只是一塊普通紫玉而已。”想到這裡,王羽清從頸中取出掛著的紫氣東來石,觸手微熱,紫石在黑暗中微微發出些許光芒,其他也無甚特異之處了。

正在思考,王羽清忽覺自己胸口有一股暖洋洋的熱氣升騰而起,接著忽然川流不息地在周身百骸中奔騰起來。王羽清驚異非常,徒勞地手按胸口想要停止這股熱氣,卻漸漸感覺被熱氣包圍了起來,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困,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清晨,王羽清被衝進屋內的寒風颳醒,只見窗外大雪紛飛,不時有寒氣從小窗裡鑽進來,吹打在自己臉上。王羽清起身,發現一條薄被下的自己竟然感覺不到寒冷,實在不可思議。開啟屋門,一陣大風立刻席捲而來,裹脅著雪花砸在臉上,依然沒有太大的寒冷感覺。

四周除了風雪之聲一片寂靜,王羽清發現極遠處的街道上有一個黑點似乎在移動,漸漸地,便發現是個人在大雪裡快速前行,那人速度之快,簡直無法以語言來形容,但王羽清卻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崔天魔如滑行般向自己處奔來。

轉眼間,崔天魔已來到跟前,帶著一臉得意的笑容,“穿著單衣站在風口裡,不冷嗎?”

“我正要問你,你是否給我下了迷幻之術,使我身受寒氣而不知?”王羽清近乎疾言厲色,連聲音都顫抖了。

“你是怕像我昨日所述故事一樣,被我迷幻之法所蠱惑,身臨幻境嗎?嘿嘿。”

“難道不是?否則我如何能夠不懼如此寒風,身體依然溫暖呢!”

“清兒,那你看看雙手雙腳,可有受凍之象?”

王羽清忙抬手仔細檢視,只見自己雙手膚色紅潤,並未因受凍而發紫。

“那你再看我的手呢?”

王羽清看了看崔天魔的手,一樣雙手紅潤,不懼風寒。

“現在懂了麼?你乃是習成了上乘內功,而非中了老夫幻術。”

“我從小不願習武,也從未練過內功,如何便能夠練就?崔先生你莫誆我。”

“清兒,你可還記得,你剛入學時,因頑皮不能專心,我便教了你一套修心靜氣之法,之後每日你來上課,我便要你先要靜坐修心半個時辰,方始開講,是也不是?”

“不錯,那修心之法確實有效,練過之後心神寧靜,讀書便能事半功倍了。難道?”

“這修心之法,乃是香木神功內功根基所在,你從唸書時起每日練習,至今十年,有所小成,乃當然之事爾。”

“那也不對,過往我從未有所察覺,如何昨日晚間便有渾身溫暖之感,令人昏昏欲睡?”

“你昨日亂用催眠魔音,傷了內氣,我助你調養,又餵了你許多蜂王蜜漿,此時你不但內傷痊可,如今你體內真氣也因禍得福,融會貫通了。”

王羽清沉吟不決,“崔先生,你到底為何要救我幫我,又暗暗教我如許功夫?要說你覬覦我家傳寶石,卻也做得太過。”

“清兒,世事難料,你既如此迷惑,那第二個故事,我現在便說與你聽。”崔天魔當前領路,帶王羽清回到屋裡,一邊開了爐火燒酒,一邊說起了第二個故事,“西漢末年,劉氏大權旁落,朝政歸於王莽,王莽虛情假意,偽裝成周公在世,最後卻受了孺子嬰的禪讓,改國號為新,做了皇帝。王莽意在效法周禮,著意改革,只是下藥過猛,上得罪於士大夫,下害苦黎民百姓。最後民不聊生,綠林赤眉起義,王莽被割了首級,新朝前後不過十六年便宣告滅亡。不過,新朝國祚雖短,王莽與其他帝王並無分別,在世時對於長生一項,同樣渴求。漢晉時期,帝王迷戀丹石之術,也出了不少有名的煉丹術士。新朝時有一術士名叫蘇樂,向王莽進言,營造八風臺,集犀玉、玳瑁等名貴之物煮成湯液,澆灌五穀,再採五穀以為食。王莽還迷信採陰補陽之法,蒐集寵幸了百二十名妃嬪,以應黃帝成仙,所御女子之數。”

“崔先生,此等丹石長生之說全屬無稽,且王莽篡國之事天下讀書人均早已知曉,這個故事怕是於我也無甚關礙吧?你且莫要欺騙於我。”王羽清辯駁道。

崔天魔將燒開的熱酒給王羽清倒了一杯,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方緩緩說道,“清兒,世事難以逆料,老夫所述之事與你出身命運是有莫大幹系的。王莽求仙自是不能成功,然蘇樂從所煉之丹藥中,卻提煉出多種迷神催幻之物。恰巧當時天上落下隕石一塊,為蘇樂獲得,加以提煉之後,從中取得兩種新的材質,一曰紫染,一曰綠玉,紫染堅硬,冰火不入,綠玉溫軟,可化精鐵。蘇樂將畢生所研之學,一併刺寫在細絹上,其中長生練氣之術被藏於一塊紫染石中,而迷幻之法則被藏於一柄綠玉所造的鳳釵之中。蘇樂將此二寶獻於王莽,王莽大喜,下賜幼子王匡以紫石,幼女王捷以鳳釵。其後不久,天下大亂,王莽為杜吳所殺,其年幼子女被蘇樂所救,隱藏身份,存續下去。”

“崔先生,先朝司馬君實先生所著《資治通鑑》中說道,‘更始至長安,乃下詔大赦,非王莽子,他皆除其罪,於是三輔悉平。’劉玄大赦天下,唯獨不曾放過王莽之後,其幼子幼女卻從何處可以脫逃?”

“那蘇樂頗為忠心,於大亂之時救走兩個孩子,另以迷幻之法從民家盜來年齡相仿的幼童兩名,充為王莽之後,兩名遺孤方能無事。孩子逐漸長大,蘇樂分別為二人娶親婚嫁,紫石之主始終姓王,而綠玉之主必傳女兒,如今歸屬何人已無法知曉了。”

“崔先生,如此說來,你竟指我為王莽之後!此等說法,實在不可思議,你可有何憑據麼?”

“蘇樂後來歸隱,將所學之術重新編輯成冊,只是他已老邁昏聵,行將就木,重寫之冊不過原本十分之一,便是上一個故事中少年所得的香木神功與迷幻大法了。王莽故事,便是以小楷寫在羊皮紙上,夾於香木神功扉頁之中。海天散人如何得到二本書冊,已不可知,但想那原著也應是寫在布帛或羊皮之上的。”

“崔先生,如此說來,你便是蘇樂傳人,第一個故事中的少年;而我王氏,則是王莽之後,世代以紫石為家傳信物?”

“不錯,清兒,如此可知,我所學迷幻與香木功夫雖然厲害,卻有反噬之虞。而紫氣東來石和綠玉鳳頭釵中卻有全本,必有消弭之法。”

“崔先生,那你又如何得知我家藏有紫石的?”

“你道我為何能以白丁之身寄居你家多年,又做你教書先生的麼?你爹爹王直雖出身世代武將名門,卻願意下交於我。那時我所交非人,在澤州落了草,殺人越貨,迷人心智,惡名遠播,這才有了崔天魔這個諢號。不想一次陰溝裡翻船,我領了一眾匪徒打劫官軍漕銀之時,正巧香木神功反噬,又中了自己迷幻之術,被你爹爹所擒。你爹爹見我是個讀書人,責我不該如此自甘墮落,願意用我做個文房師爺,比之為寇不知要好多少。當時我內心已經厭倦如此賊寇生涯,便也樂得受了你爹爹之聘,從此安心度日,研究所學。你爹爹確是個大勇大義的好男兒,時候日長,我不由為他人格所折服,慢慢成了知己至交。有一次,我與你爹爹喝酒,他醉得很厲害,就告訴我說,你家有一塊紫石乃是家傳之寶,所述形狀模樣與我所知的紫氣東來石完全一致,我大喜過望,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是無論我如何詢問,他再也不肯說出紫石藏在何處了。我不止一次使用催眠魔音想讓你爹自己告訴我紫石下落,不想他意志如此堅定,我卻從來不曾成功過。”說罷,崔天魔搖頭嘆息。

“崔先生,你借我爹爹對你的信任,暗地裡如此算計我家,實在令人不齒!且你既然對我爹爹使用催眠之法,又如何不願對我用強,如此邏輯,我亦不信!”

“哼,你說得輕鬆,生死攸關,老夫不強取豪奪已算是報答恩德!催眠你爹無非是想要知道紫石下落,暗中可以尋找參摹,如今我已知紫石在你手上,再使迷幻之法又有何用。兩個故事說完,前因後果想來你也明白了,這便將紫石借於我吧,老夫可以發誓,其中之寶,絕不獨吞,我學會之後還能教會於你。”

王羽清斜睨崔天魔,“若是我還不肯給呢?”

崔天魔凝視王羽清,眼神中露出一瞬間的殺機,而後又轉為複雜,“那我們二人便同歸於盡吧,我得不到解救之法,你也莫要再想獲得自由。”

王羽清還要再辯,卻聽外面風雪之聲更甚,其中似乎還夾雜著無數嗚咽,淒厲異常。崔天魔凝神傾聽,忽然一伸手,抓住王羽清左手脈門,王羽清掙扎不脫,二人一起出了屋門,迎著寒風,往城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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