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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遭算陷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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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水寨寂靜無聲,王羽清之前多次出入,默默牢記了道路,此時提氣疾行,沒有片刻停留。直奔到碼頭附近,卻見碼頭上人影搖曳,正是鐘相與楊么等人,王羽清伏在廊柱之後,只聽鐘相對一人吩咐道,“這次柳英傑欠了我們一個大人情,夏兄弟此去潭州交接柳府所贈財物務必小心,莫要讓朝廷鷹爪看出端倪,給截了去。”

王羽清認得那人名叫夏誠,也是洞庭派中的一名頭目,夏誠領了命,突然笑道,“柳府也真奇怪,出重金託掌門絆住崔宇,為的竟然是讓柳承宗娶了那個姓陳的小丫頭。”

楊么在一旁賊笑道,“夏兄弟你沒有見到陳絢寧那小姑娘的美貌,當真我見猶憐,真看不出柳承宗那冷冰冰的傢伙卻愛死了陳絢寧,柳英傑這才肯出大本錢找我們幫忙,哈哈,哈哈!”

鐘相道,“你們都想太簡單了,姓陳的丫頭縱使是天仙下凡,柳英傑也不會為了一個女子來託我們,其中必然有我們不知的緣故,猜想無益,今後再見分曉。夏兄弟,趁天還沒亮,快點出發吧。”

王羽清在廊柱後聽得心驚膽戰,五內如焚,“自從入了柳府,從始至終便被這些人算計了,絢寧妹子此刻定是深陷絕地,我須兼程趕回去救她!”王羽清再顧不得其他,從廊邊輕輕踏入水中,向下沉了四五尺,才向著船隻的方位潛水游去。水面無波,王羽清閉氣而行,摸到了木船底部,牢牢抓住。不一刻,船身一動,木漿如飛,載著船上數人和船底王羽清,出了水寨,向岸邊劃去。

木船在水上平穩滑行,水寨燈火已經看不見了,王羽清才輕輕從船尾露出水面,深深吸一口氣。由於閉氣良久,胸口憋的生疼,王羽清一面條理內息,一面盯著木船與對岸的距離越來越近。“咚”地一聲,木船終於靠岸,船上洞庭派的人將纜繩丟給岸上之人,把船拴住,再放下木板,眾人都登了岸。“夏頭領,昨日小的收到楊頭領通知,馬匹已經準備妥當了。”

夏誠與手下六人正要上馬,忽見一個人影快如閃電,欺近身來,急忙要拿兵刃,手腕一麻,接著胸口一痛,已經被點了穴道。其餘六人和岸上那接應之人也是一樣,被王羽清快手製服,動彈不得。王羽清挑了一匹好馬乘了,將另外五匹也拉在身後,吆喝一聲,馬蹄四起,向潭州官道疾馳。

那日王羽清與自己道別後,陳絢寧便躡足而行,跟在王羽清身後,出了微雨軒心中好笑,“到時候我出現在郊外等你同行,可不嚇你一跳。”一高興差點笑出聲來,忙按住了嘴巴。

如此跟著王羽清往正廳方向而行,卻見岔道上一人站在那裡,方巾摺扇,面容清雅,正是瀟湘公子,“陳姑娘,在下等候你多時了。”

“瀟湘前輩,不好意思,我有急事。”陳絢寧向瀟湘公子打個招呼,又要往前走。

“且慢!”陳姑娘,“在下受人所託,要留你在此,你可不能走了。”

陳絢寧怒氣上湧,“我敬你是前輩,卻不怕你,你堂堂衡山掌門,武林前輩,阻擋小輩道路,意欲何為?”

瀟湘公子不慌不忙,“聽承宗說,陳姑娘得了黃山老人的真傳,武功要遠高於他,我看倒也未必,只怕是承宗那小子喜歡於你,因此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樣,如果你能闖過了我這一關,便放你走,你看如何?”

陳絢寧哪還廢話,道一聲,“有僭了。”出掌如風,五指微張,正是自己的得意招數雲裡杜鵑。

瀟湘公子“噫”道,“果然不錯。”摺扇一收,扇柄點向陳絢寧虎口,陳絢寧左手劍鞘一擋,右手將斷虹劍拔在手中,反手一招轅門橫枝,身形如蒼松橫擺,古樸凝重。瀟湘公子不敢怠慢,腳步相錯虛迷難辨,

將摺扇當做短劍,貼身刺來,竟是一招太白醉酒。好個陳絢寧,不轉劍身,斷虹劍劍柄向外一捺,封住扇柄去路,這一招不屬於任何現有招式,全是急中生智之舉。一時間,瀟湘公子連續變換招式,一柄摺扇使出萬般花樣,扇子張開時如孔雀開屏,折起時又如靈蛇出動,模擬出點穴撅、短劍、匕首、盾牌、鐵鉤、短棍等多種兵器。陳絢寧看得眼花繚亂,只能謹守本分,以雲海劍法綿裡藏針,伺機而動。

這瀟湘公子自負為絕頂高手,從來只佩服黃山老人、崔天魔等有數的高手,現在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少女抵擋到整整五十招開外,那是生平從來沒有的事情。面子下不去,手上便連下殺手,也顧不得是否會傷了對方。原來這柄摺扇扇骨是精鋼所鑄,堅硬無比,而扇面乃是以烏蟬絲織成,水火不進,刀槍不入,此時被瀟湘公子運內力於上,更是威猛,陳絢寧被逼得氣喘不已,內力漸漸提不上來。

鬥到分際,瀟湘公子以極高內力一抖,逼出了四根摺扇扇骨,只見那扇骨如利劍般飛向陳絢寧身前,同時自己也猱身跟上,摺扇點向陳絢寧膻中穴,令她瞻前不能顧後。

陳絢寧見扇骨來勢迅猛,不敢硬接,使出摘花手中的絕招水袖流蘇,將袖子一甩,借力打力,扇骨變了方向擦身而過,全釘在身後樹上。但瀟湘公子那一點之力再也無法抵擋,剛以全部心神避過扇骨,內力也正在空虛,被正中一點,頭腦一暈,便昏了過去。

陳絢寧也不知自己昏過去多久,反正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微雨軒的床上了。想要起身,卻感覺四肢無力,爬不起來,一提氣,竟是半點內力也使不出來,更要命的是,自己身上的衣衫都不見了,只穿了一件小衣,被裹在被子裡,又是傷心又是害怕,“這瀟湘公子到底為何要對付我,大哥此刻必然去了洞庭湖,表哥呢?表哥知不知道我的遭遇,會不會來救我呢?”

如此躺了大半日,腹中飢餓,便大聲叫喚,“喂,有沒有人,你們要把我怎樣!”院外的僕人都不在,或者說都沒有出聲,陳絢寧叫得喉嚨都啞了,也沒有半個人影出現。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陳絢寧心生絕望,“沒人來救我,大哥不在身邊,表哥也蹤影全無,我的清哥,清哥更是不知身在何方,我便是死了,也不能讓賊人玷汙了。”想到一個死,陳絢寧就想咬舌自盡,又怕死不乾淨反而變成啞巴多增痛苦,正在猶豫,房門卻開了。

陳絢寧費力地轉頭看向門外,卻看見個衣飾華貴的中年婦人端著盤子走了進來。那婦人將盤子放在桌上,自己在床邊坐了,滿臉疼惜親切地看著陳絢寧,“陳姑娘莫怕,我是你表姑母,承宗是我兒子。餓了吧?我給你帶吃的來了。”

陳絢寧顫聲道,“我為什麼不能動,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那婦人和藹可親,笑著說道,“別怕,是我替你脫的衣服,沒有男人看見你身子,我們怕你醒後還要掙扎,因此餵了你沉香丸。”

“那你們為何要這樣對付我,我們只是表親,即使親如父母也不能如此限制我的自由。”

婦人卻不回答,“你先吃點東西,這銀耳羹裡放有沉香丸的解藥,只要多服幾次,你就可以下床走動了。”說著端起盤中的一隻小碗,“我來餵你。”

陳絢寧拼命轉頭向內,“我不吃,誰知道你在這裡面還下了什麼毒藥!”

“你已經不能行動,我們要害你也不用再餵你吃的了,這沉香丸藥性太猛,你不吃東西,不服解藥,便一直不能動彈,你若不信這是有益之物,我便吃給你看。”說著,那婦人將一勺銀耳羹自己吃了。

陳絢寧等了片刻,見那婦人言笑如常,這才信了,由著婦人一勺一勺地喂到嘴裡。

吃完銀耳羹,那婦人卻不便去,依然坐在床頭,滿臉慈愛,“寧兒,請允許我這樣叫你,我是真喜歡你,我家承宗不懂事,你要多擔待。”

陳絢寧見她說話沒頭沒尾的,“表姑母,表哥人是不錯的。”

那婦人喜道,“你喜歡承宗那就更好。”

“喜歡是絕不可能的,他冷冰冰像根木頭一樣,說討人喜歡那肯定是瞎說八道。”

婦人也不以為忤,“不要緊,今後在一起,你自會喜歡他的。”

陳絢寧吃驚道,“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

婦人笑著起身,“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陳絢寧的感受就像剛吃飯吃到一半就被奪了筷子,明明心中有萬千疑問,卻沒人解答。忽然心中想道,“哎呦,不對,她們脫了我衣服,那我的綠玉鳳頭釵可是被他們拿走了?”

心中一急,便想撐著起來,那碗銀耳羹果然有些效果,陳絢寧覺得自己力氣恢復了些,但恢復的也只是有限,想要起身卻依然不能。“喂,有人嗎?我要去茅房!”

房門立即開了,進來個十五六歲的丫鬟,“陳小姐,房裡有馬桶,我服侍你。”陳絢寧無計可施,“我又不想去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第二天自有那丫鬟服侍陳絢寧洗漱吃飯,到了晚間那婦人果然又來了,陳絢寧問道,“你們把我的貼身物品放在哪裡了?”

“你的東西都收在衣櫥裡了,吃了飯我拿給你看”,這次送來的是蓮子羹,婦人照例自己先吃了一勺,再慢慢餵給陳絢寧吃。

陳絢寧心中有事,吃得便特別快,待最後一勺入肚,就向那婦人道,“表姑母,請把我的貼身衣物拿給我,我要找一樣東西。”

婦人開了衣櫥,將一疊衣衫捧了出來,“都在這裡了,你要找什麼?”

陳絢寧見自己的外衫內襯都被摺疊整齊,而包裹著鳳頭釵的布包便放在白色內襯上,放下了心,“沒事了,我只是看看衣服是否乾淨。”

婦人笑道,“放心,你這身衣服不過是農家裝束,今後怎再會去穿,裁縫已經在趕工幾套衣裳,你有的是穿的。”

“表姑母,我就是不明白,你們將我弄得不能動彈,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不用擔心,看在英梅妹子的份上,我家老爺自不會虧待了你。”

“你認識我娘?”

“明天再和你說我柳家和你孃的淵源,今日便早些睡吧。”

第三日婦人準時現身,端小米粥給陳絢寧吃了,便坐在床邊握住陳絢寧柔嫩的手掌,說起往事,“江州柳氏是幾世的武學名門,到了你外公這一代,他們兄弟二人在江州武林中闖出了很大的名氣。其中你外公立下功名,後來直做到江州路都督,娶了大名鼎鼎的海天散人江海天的獨生女兒江月蓉,生了個女兒就是你媽媽柳英梅,而承宗的爺爺則娶了當地鴻威鏢局總鏢頭洪廬的千金,生下我的丈夫柳英傑。”

“這些我都大概知曉一些,媽媽從前與我提起過。只是外婆是海天散人的女兒一事,媽媽卻未曾提起。”

“想來英梅也未必知道。兩位老人在世時,兩家人都住在柳府大宅,我丈夫比你媽媽大著好幾歲,當我嫁入柳家門時,你媽媽還在黃山上學藝,難得下山探親,與我倒很是投契。”

陳絢寧聽婦人說起當年往事,想起媽媽年少時,那必定是英氣逼人,健麗多姿,不由神往。

“你媽媽喜歡他師兄吳道生,私下裡與我也說過多次,可是最後卻被你外公強嫁給了當時剛剛中了殿試的你爹爹陳釗。”

陳絢寧不置可否,心中暗想,“爹爹是我爹爹,吳師伯也不是壞人,怪只怪命運弄人,可是若媽媽當年跟了吳師伯,可也不就沒有了我這個人麼?”

“今天就聊到這裡,明日我再來,告訴你其他往事。”

陳絢寧這幾日吃了婦人送來的羹,氣力確實慢慢恢復,雖然還不能使用內力,但已經可以下床,柳府果然準備了好幾件上等絲綢布帛裁剪的衣服,但陳絢寧不喜歡,還是去穿她那件農村姑娘的外衫。而柳府對她的看管看來也不算嚴格,陳絢寧有時走到微雨軒外面呼吸些新鮮空氣,也無人阻止。只是體力不能支援,走不出多遠就要那叫染兒的丫鬟攙扶進屋。

第四日晚上,婦人端來了薏仁粥,繼續說她的故事,“柳家兩位老人過世後,我丈夫帶了長房一支遠走他鄉,紮根在潭州。後來我便生下了承宗,只是承宗一生下來就天生有一種怪病,他的面板永遠是冷的,只有感情衝動時,面板才會發熱。到了他七歲那年,這寒病癒加加劇,只要牽動感情,就會渾身大熱,心痛如絞,呼吸困難。於是我丈夫才讓承宗拜在瀟湘公子門下,學習內功,這怪病才慢慢得到緩解。只是他多年來習慣了壓制七情六慾,因此才往往保持冷漠。”

陳絢寧回味著婦人的話,“原來表哥是因為小時候的怪病才不苟言笑,這倒也稀奇。”

那婦人說完起身,“明天是第五天,還有最後一部分事情要告訴你,是關於你的身世的。”

說著神秘一笑,開門出去。

“我的身世?我不就是我,陳釗和柳英梅的女兒麼?”渾然不可解,不如明天聽她怎麼說。

陳絢寧一早起身,發覺比之昨日,手腳更加靈便,走路也不覺疲累了,只是內力依然無法使出。吃過午飯獨自坐在房裡,陳絢寧掏出布包,這綠玉釵說是綠玉,但卻與其他玉並不相同,別的玉放在身上總會溫熱,這綠玉釵無論捂上多久,都還是冷冰冰的。陳絢寧隔著布料輕輕摸索,突覺不對,“這布里的綠玉釵為什麼有點溫熱呢?”急忙開啟一看,瞬間就傻了眼,這哪裡是自己的綠玉鳳頭釵了,分明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玉質鳳釵罷了!

陳絢寧大怒,“染兒!進來!”“你家主母呢?你家主人呢?讓他們來見我!他們偷走了我的家傳寶物!”

染兒不慌不忙,“陳小姐稍安勿躁,我家主人和主母都不在家,你還是安心等到晚間,我家主母自然會來的。”

陳絢寧哪裡還等得下去,站起就往外面闖,忽覺手臂一疼,被染兒反手按住,“陳姑娘,不要跑了,跑也沒用的。”這小小的服侍丫頭,竟然也是會功夫的。

陳絢寧又是氣苦又是憤慨,只是想不出辦法,自己毫無內力,連個丫鬟都打不過,卻如何出得去。

如坐針氈地捱到晚間,婦人才姍姍來遲,“寧兒,聽染兒說,你一天都在找我?”婦人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陳絢寧反而覺得無比恐怖,“你們到底要拿我怎樣?!我看過了,你們偷走了我的綠玉鳳頭釵,快點還我!”

婦人還是如此雍容,“先喝了這碗紅豆湯。”

“不喝!快回答我,到底是為什麼!”

婦人忽然冷笑起來,“事到如今也不必瞞你了,再過一日你就要嫁給我家承宗了,你的綠玉釵,就作為嫁妝送給我柳家吧。”

陳絢寧罵道,“豈有此理,我姓陳,又不屬於你柳家,你強要我嫁給表哥,我不願意!把鳳頭釵還給我!”

“此事可由不得你,陳姑娘在這世上孤苦無依,我們柳家可是唯一的血親了,如何能不好好照顧你。”

陳絢寧毛骨悚然,“你們都是算計好的,我不會同意的,表哥呢?他也不會同意的,我已經許了人家了,我是王太尉府王羽清公子的未婚妻!”

“好姑娘,不用掙扎了,再沒有人來救你,等承宗娶了你,生米煮成熟飯,什麼事情就都了了。”婦人忽然出手,點了陳絢寧穴道,將紅豆湯灌入陳絢寧的口中,陳絢寧欲要拒絕,卻如何能夠。“好了,這五天溫水煮青蛙,給你喝了五味藥物,五雜催情羹滋味如何?哈哈等到洞房花燭,藥力發作,看你還不是個投懷送抱的騷貨!這便躺著,等做你的新娘子吧!”婦人甩門而出,將陳絢寧關在屋內。

陳絢寧萬念俱灰,“大哥,快來救我,清哥,快來救我!這柳府全是惡魔,我已身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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