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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回 第二節 古城俠義心自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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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裳少女竟未瞧二人半眼,徑直朝慧遠走去。yan()kuai來至近前,從腰中取出兩個瓷瓶,遞給賣唱女子,說道:“粉末外敷,藥丸內服,麻煩姊姊了。”聲音似新鶯出谷,清脆心絃。

賣唱女子接過瓷瓶,頷首說道:“謝謝姑娘。”說罷將藥末散在慧遠額角處,藥效甚奇,血水遇藥迅速結成血塊,轉眼間,慧遠額角傷口處已結了大大一塊,裡面的血水便流將不出了。賣唱女子又取了一粒藥丸給慧遠服下,慧遠頓覺五臟六腑之內暖洋如春意,疼痛之感大減,一會功夫,便站將起來,臉上的五個指印自是不需敷藥的了。

慧遠忙合什道:“阿彌陀佛,多謝兩位女施主給小僧治傷。”賣唱女子說道:“小師父不必客氣,倒是要多謝小師父出手相救。”藍裳少女看了一眼慧遠,說道:“瞧他的狼狽樣,還救人那,我看那,他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慧遠合什道:“女施主說的是。”藍裳女子訕訕道:“施主就是施主,幹麼要加個女字,我可從未聽過叫男子男施主的,卻是我們女子比不得男子嗎?”慧遠騷著頭皮道:“這個嘛······師傅倒不曾教導小僧,不過佛門眼中眾生平等,男子女子都是一般,小施主卻也不必掛心。”藍裳少女說道:“不准你叫女施主,你卻來叫小施主,你比我大很多嗎?我很小嗎?”慧遠騷著頭皮,一時卻不知如何作答。

便在此時,聽得一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姑娘一點都不小,周身上下哪裡都不小,嘿嘿嘿。”

說話之人正是白面書生,此時已擦乾涎水,輕搖摺扇,手捻山羊短鬚,一雙鬥眼在藍裳少女身上轉來轉去。藍裳少女瞪了白面書生一眼,憤然道:“本姑娘說話,哪有你插言的份,江湖敗類,哼!”藍裳少女未親眼所見發生何事,但見眼前形勢卻也猜得七八分。白面書生笑吟吟道:“姑娘火氣倒是大的很,就讓小生給姑娘好好的去去火才是。”

一旁的黝黑漢子聽得白面書生羅嗦個沒完,早急得壞了,忽地粗聲道:“大哥,先抓了這女娃娃再說不遲。”說罷,伸手抓將過去。白面書生一見,倒是怕黝黑漢子得了先手,摺扇一收,左手如鉤也抓將過去,卻是後發先到,速度比黝黑漢子迅捷許多。

慧遠見二人來勢勁急,一齊撲向藍裳少女,心下甚為擔心,卻又不知如何相助才好。未及多想,跨上一步,又將身子擋在了藍裳少女前面。未待二人攻到,藍裳少女忿忿道:“少在這裡礙手礙腳了。”說罷伸手在慧遠身上一拂,力所到處,慧遠身子飄出丈餘,穩穩著地。

藍裳少女右手晃處,已從腰間抽出一根寒絲鞭,手上一抖,橫掠黝黑漢子腰間,鞭長約一丈,鞭身晶白如玉。此時白面書生已攻至身前,藍裳少女左手一掌揮出,迎向白面書生的掌面。黝黑漢子見寒絲鞭陡的掃來,不敢貿然用手揮擋,回手從背後抽出砍山刀,劃個半弧,聽得噗的一聲,盪開寒絲鞭。卻哪知鞭梢柔韌,回彎過來,正擊在黝黑漢子的臀部。黝黑漢子嗷的一聲大叫,退了幾步,伸手搓揉著,口中怒吼道:“他奶奶的,疼煞老子了。”

這邊白面書生見藍裳少女同時分擊二人,料想向自己迎來的一掌掌力必是大減,遂灌了全力,企圖一舉將藍裳少女制伏。就在雙掌相距不足三寸之時,藍裳少女陡的手掌一斜,避開白面書生掌面,掌緣徑朝白面書生手腕擊去。瞬間陡變令白面書生驚駭萬分,硬生生收回左掌,這一來,雖是保住了左手,卻是胸前門戶大開,藍裳少女順勢又變掌緣砍削為平掌直擊,正中白面書生前胸,白面書生悶哼一聲,忙施倒跌步,蹬蹬蹬退了五六步方站穩身形。

白面書生已然識出藍裳少女這一招“九關虎豹”乃是臥虎幫白虎掌中的一式,甚是驚駭。

江湖之中誰人不知“囚龍震爍冷衝陽,浴火重生火鳳凰,踏雪無痕花弄影,御劍痴狂步擎蒼”,這四人武功威震江湖,被武林中人冠以中原四聖的威名,而四聖之首的冷衝陽便是臥虎幫幫主,現下見藍裳少女竟使得臥虎幫的掌法,心下驚魂不定,這臥虎幫卻是萬萬得罪不起的,遂和聲問道:“姑娘可是臥虎幫弟子?冷衝陽冷幫主是姑娘什麼人?”藍裳少女傲然道:“哼,你問我我便要答你嗎?若是怕了,就乖乖磕上幾個響頭,本姑娘嘛,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們去了便是。”

藍裳少女輕描淡寫幾句話,卻是令黝黑漢子胸肺氣得炸了,摸著浸血的屁股,吼道:“磕你奶奶個頭!大哥,管她甚麼臥虎、死虎,先抓了這個女娃子幫我擦了屁股再說。”說罷,便欲作勢搶上。黝黑漢子被打得臀破血出,也沒了憐香惜玉之念。

慧遠一聽,合什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所言忒也粗俗,須知造口業的罪孽卻也大的很。”黝黑漢子一聽,氣也氣得吐血了,大吼一聲:“粗俗你奶奶個頭,先劈了你這禿驢再說!”吼罷,提砍山刀便朝慧遠砍去,白面書生本欲攔下,卻哪裡還來的急。

未待慧遠閃避,藍裳少女鞭已揮出,只聽錚的一聲響,黝黑漢子的砍山刀已被擋下。藍裳少女腕上一抖,寒絲鞭擊向黝黑漢子胸部,黝黑漢子趕緊刀鋒迴轉,又是錚的一聲響,黝黑漢子被擊退三四步方始站穩。

黝黑漢子哪肯做罷,一個跨步搶身上來,直取藍裳少女。藍裳少女鞭身一轉,盪開砍刀,左手倏地揮出,一掌正中黝黑漢子前胸,黝黑漢子頓覺胸中氣血翻湧,忙閉口運氣,硬將一口鮮血嚥了回去。略一調息,又揮刀砍將過來,藍裳少女暗奇:“此人確是粗莽,武功平平,打將起來卻是命也不顧了。”

白面書生看得真切,心知二人武功相差甚遠,想攔下卻也不能,心下一橫,一個起落撲向藍裳少女,手中摺扇直擊藍裳少女要穴。自忖道:“事已至此,只好合二人之力先將藍裳女子制伏,再做計議。”黝黑漢子雖是武功粗略,卻也憑一身蠻力,將砍山刀舞得呼呼生風,相較之下,白面書生摺扇功夫卻是不俗,點戳撩撥,招招擊向藍裳少女要穴。

藍裳少女雖敵二人,卻也遊刃有餘,守少攻多,一根寒絲鞭纏環盤繞,左手掌法變幻不定,竟將二人打得手忙腳亂,三人你來我往,轉眼間已鬥了十餘招。

藍裳少女見黝黑漢子刀法拙劣,前後只是那幾招,遂虛晃一鞭,故意賣了個破綻,黝黑漢子突見有隙可乘,怎可錯過?一刀砍將過來。藍裳少女身形一轉,左手一掌削出,掌緣正中黝黑漢子肘間,黝黑漢子啊的一聲撒了砍山刀,抱著臂膀退到一邊,慘叫之聲如豬叫一般,響徹四周。

如此一來,白面書生已然困在藍裳少女鞭影之中。陡然間,白面書生摺扇一揚,三根鋼針從扇中迸射而出,直取藍裳少女前胸。藍裳少女鞭身回抽,劃成圓弧將三支鋼針打落在地,隨口說道:“卑鄙。”順勢一揚,直取白面書生面門,白面書生側躍避過,正欲再射鋼針,哪知寒絲鞭如影隨至,正擊在白面書生左肩,力道甚大,登時皮開肉綻,血水迸流。白面書生啊的一聲慘呼,正欲抽身而退,哪知藍裳少女已飛身近前,一掌正中胸部,將白面書生擊出丈許倒翻在地。白面書生頓覺喉中溼熱,血水從口角汩汩流出。

藍裳少女躍至白面書生近前,厲色道:“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讓你們早早磕頭認錯,你們卻不聽勸,白白辜負了本姑娘的一番好意,哼。”二人被打成重傷也便罷了,卻又聽得藍裳少女如此風涼話,便是氣也氣得死了。只是眼下受制於人,二人又是沒得骨氣之輩,只能自認晦氣,不出得一聲。

慧遠見此情景,忙跑將過來,合什說道:“女······施主,切不可傷了他二人性命為是。”藍裳少女斜睨了慧遠一眼,說道:“他們打你打得忒也輕了是吧?居然還有力氣在這裡囉唣。”慧遠騷著頭皮,說道:“服了施主的藥,早不疼痛了,還記得它幹麼?卻是‘諸餘罪中,殺業最重;諸功德中,放生第一’,還望施主······”

未待慧遠說完,藍裳少女瞪了一眼,打斷道:“你這小和尚,怎地如此囉嗦!本來我呢,是打算不殺的,只因為你多嘴,本姑娘確是非殺了他們不可,這罪孽可是要算在你身上才是。”說罷,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架勢來。慧遠忙說道:“這個卻是萬萬不可,小僧不說話便是。”

藍裳少女本是調侃慧遠的話,黝黑漢子和白面書生卻是當了真,心下驚駭已極。黝黑漢子大腦瓜此時卻是靈光一現:“事已至此,先報上家門,也許這個女娃子一聽,怕了也說不定。”遂說道:“女俠手下開恩,在下杜大海,這是我大哥餘子書,我們師傅便是黃河八怪,若女俠今日饒得咱們,家師和幾位師伯也會感謝女俠恩情的。”

藍裳少女先前聽黝黑漢子說“管她甚麼臥虎、死虎”,心下氣惱,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八怪、死怪,不過那,看你們二人的德行,就知道那幾怪也好不到哪裡去。”二人一聽氣得火冒三丈,杜大海正欲拼個你死我活,餘子書強壓怒氣,說道:“二弟,師傅的虛名不提也罷,且家師和幾位師伯、師叔已歸了朱雀宮,以後更是提不得的。”餘子書面上是在訓導杜大海,實際卻是說給藍裳少女聽的。

朱雀宮宮主便是中原四聖中的火鳳凰,傳言其浴火重生功詭異非常,高深莫測,其人名聲之大,藍裳少女自是常與聽說,但轉念一想:“莫叫這兩人糊弄了。”厲聲道:“少在這裡混弄本姑娘,江湖中誰不知朱雀宮只收女弟子,又怎會收你們這些粗野漢子?”餘子書悠悠道:“咱們哪有這等福份,朱雀宮的弟子是萬萬不敢妄稱的,恐是提鞋也不配。只是聽其吩咐,替其辦事而已。”

藍裳少女聽他如此說,加之江湖傳言朱雀宮近幾年來不斷收攏江湖人士,不分黑白,不分正邪,卻也信了yankuai分。

餘子書見藍裳少女面露猶豫之色,續言道:“我兄弟二人的性命微賤,女俠若想取便取了去,只是如此一來,貴幫和朱雀宮的樑子便是結下了。他日若因今日之事引得兩幫相互仇殺,誰輸誰贏倒也其次,只恐死傷或以百計,想必女俠也不想如此吧?”

慧遠一聽,忙接道:“餘施主所言極是,倘真如此,那殺孽確是忒也重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啊。”未及慧遠說完,藍裳少女便在慧遠的足背上踩了一腳,說道:“就你話多!”賣唱女子一見,卻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如此一來,卻是令嚴肅的氣氛登時緩和了許多。

藍裳少女本也不想殺他二人,雖知餘子書所言不免誇大其詞,卻也不是沒有道理,又聽得餘子書前一個女俠,後一個俠女的叫著,已是心下舒爽,遂說道:“本姑娘今日姑且看在那數百條性命的面上,放你們這一次。不過,日後若叫本姑娘再看到你們為非作歹,禍害百姓,絕不留情!滾吧,快滾!”餘子書眼見撿了一條性命,忙爬將起來,偕了杜大海,一溜煙也似的跑了。

慧遠望著杜、餘二人的背影喊道:“二位施主以後且要多行善事,多積陰德才是!”杜、餘二人哪裡還去理會,早跑的沒了蹤影。

藍裳少女將寒絲鞭收回,對賣唱女子說道:“姊姊沒事罷?”賣唱女子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小女子沒事,只是苦了慧遠師父。”藍裳少女看了一眼慧遠,說道:“小和尚卻是有些俠義心腸,就是羅裡囉嗦的話忒多。”說罷,三人會視一笑。

藍裳少女續道:“倒是姊姊孤身一人,又不懂得武功,卻也為何路過此處?”賣唱女子面色轉憂,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女子是為了尋找失散多年的哥哥。已尋了多年,卻一直未得尋到。前幾日在徐州打聽到一絲訊息,便一路尋至這裡,身上早已沒了盤纏,只好靠賣唱賺得一些。”

藍裳少女想像幾年來賣唱女子所受的各種苦楚,心下著實大生同情之心,說道:“真是苦了姊姊了,不知姊姊現下打算去何處去尋哥哥?”賣唱女子說道:“小女子正打算去曹州城找尋。”藍裳少女說道:“正好我也去曹州城,若姊姊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同行吧,也好相互有個照顧。”賣唱女子說道:“姑娘說的哪裡話,小女子感激還來不及那。”

藍裳少女說道:“姊姊不要什麼姑娘,小女子的叫著了,忒也彆扭。我叫冷孤月,姊姊叫我妹妹就好了,姊姊怎生稱呼?”賣唱女子回道:“我姓沈,父母取名靈芸。”藍裳少女歡喜道:“姊姊的名字倒是好聽的很。”

冷孤月轉而問慧遠道:“小和尚,你卻要去得哪裡?”慧遠回道:“小僧也是去曹州城。”冷孤月瞥了慧遠一眼,說道:“你不是聽說我們去曹州城,才臨時決定跟去的罷?”慧遠登時臉上一紅,忙說道:“小僧不打誑語,確是打算去曹州城的。”冷孤月說道:“那就姑且信你一次。不過吶,千萬不要打什麼壞主意,否則有你好受的,哼。”說罷,和沈靈芸二人相視一笑。冷孤月又道:“姊姊,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也早些趕路罷。”沈靈芸說道:“聽妹妹安排就是。”

冷孤月見茶棚老者痛心的看著打爛的桌椅,卻也不敢上前索要賠償,遂取出一錠銀子,走到老者身邊,說道:“老人家,這些是給您的賠償。”老者甚是疑惑,未敢去接。冷孤月將銀子塞到老者手中,轉身興致盎然的拉著沈靈芸的手朝曹州城去了。

慧遠一瞧,雖覺冷孤月性子有些刁蠻潑辣,心下確是善良的很,謝過老者,也便大踏步朝曹州城走去,始終在冷孤月和沈靈芸身後三丈餘距。

老者望著銀子兀自發呆,喉中一陣溼熱,幾滴濁淚沿著老者滿是皺紋的臉面流將下來。x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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