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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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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打聽著前行,又走了不少日子,天氣已經冷了,眼看就要到了冬天。兄妹二人終於來到了西寧衛屬地(西寧衛大概就是現在青海省一帶)。

雪山派在崑崙山脈下,那周圍有不少繁華的城鎮,當時還是比較熱鬧的。少數民族混居,但仍以漢人為主,是大明朝重要的邊防地。

兄妹二人一邊問著路,一邊接近了雪山派的所在地。

只說這一日,來至在一個挺大的鎮子,兄妹二人便打算休息一兩日,打聽清楚雪山派具體位置,順便問問此門派的一些詳情,做好準備再趕路。

先在鎮上最大的酒樓一樓大堂用餐,此刻外面寒風凜冽,大堂內卻是熱氣升騰,一桌桌身穿不同民族服飾的人們圍坐在一起吃著烤肉,喝著青稞酒,楊縱英及昭雪也對這裡獨特的飯食酒肉讚不絕口,順便聊一聊這一路的見聞感受,期間也是其樂融融。

酒樓夥計正在招呼著楊縱英兄妹,忽然,大門猛地被推開,隨即傳來了吵雜聲,有幾人大聲喚著夥計過去招呼安排。

眾人都向門口望去,只見幾個大漢進得酒樓,而在大漢包圍下,一個身材不高的小姑娘走在正中,前呼後擁,卻是極為搶眼。只見這個小姑娘:

觀大不過十五六,說小也有十二三,正當青春美妙年;烏油油的青絲如墨染,幾根長辮都有三尺三;通紅的頭繩把辮根纏,走起路來直忽閃;頭上鮮花戴四朵,兩朵粉紅兩朵蘭;瓜子臉不擦粉,卻賽那剝了皮的煮鴨蛋,白嫩嫩紅撲撲水靈靈,怎麼那麼耐看;櫻桃口帶著小酒窩,撲閃閃一雙好大的眼;兩道柳眉細又彎,就似初二三的月牙兒一般;丫頭一抬頭,紅寶石的耳墜就一顫顫;銀鐲子戴在描花腕,袖口邊露出的胳膊似藕蓮;石榴花的大紅襖,領口雪白的貂絨緊緊圍了一圈;內襯玫瑰彩邊衫,腰繫紅繩小金錢;粉緞子中衣百褶裙,裙下微露小金蓮;鮮紅鹿皮小馬靴,靴配鳳珠豔色鮮;左右插著兩把紅鞘小尖刀,身旁的人還提著她的那把紅色寶弓那桶雉雞箭。

楊縱英兄妹看得呆了,那夥計早已經衝過去,給眾人安排座椅,殷勤招呼。

那幾名大漢先是護著少女坐下,又馬上吩咐夥計上酒肉。那少女卻是態度傲慢,都不正眼看大堂內的其他客人,只是一邊擺弄茶盞,一邊掃視了酒樓大堂一圈。

當她與楊昭雪四目相對之時,卻是一愣。

與昭雪互相對視片刻,那女孩對著楊昭雪微微一笑,略點了點頭,卻是善意。隨後,再不看楊昭雪這邊,同那幾名大漢大聲談笑起來。

楊縱英及昭雪扭回頭來,昭雪道:“這個丫頭不知是何來歷,不過,卻著實招人喜歡。”

楊縱英笑道:“知道為何你喜歡她麼?因為,你倆是真像!和幾年前的你簡直是一模一樣啊。不過,那氣勢卻是比你強出了不少。”

昭雪也笑了,道:“肯定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我怎麼能和人家比呢?”

過了一會,那個招待的夥計閒了下來,楊昭雪將夥計叫到跟前,拉過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問道:“小二,那邊的姑娘是何來歷,怎麼這麼大的排場?你跟我倆說說。”

夥計低聲道:“二位遠道而來,難怪不知。那丫頭便是本地最大門派雪山派唐掌門的千金,名叫唐賽兒,跟在她身邊的幾人都是雪山派的弟子。這位小姐經常來山下打獵,採購,遊玩,每次都是前呼後擁,玩累了就來本店喝酒,出手也是十分闊綽。您二位出去問問,唐家大小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哦。。。原來是她。。。”楊縱英兄妹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雪山派離此處不遠啊,你能不能給詳細介紹一下,我們正準備去那拜訪唐掌門呢。”

夥計話匣子打開了,滔滔不絕,道:“要說這雪山派,就在鎮外的山上,走過去也就半天時間吧。據說創建於北宋年間,距今也有二百年了。此門派的創始人,也就是第一任掌門,可不得了,乃是位半仙之人,傳說此人通陰陽曉八卦,點石成金,呼風喚雨,功夫也是極為了得,人稱自道大師(道教稱“道”為世間萬物的終極真理,而此人號稱自道,便是說有自己的獨特之“道”,足可見其非凡之處)。但是,後來的歷任掌門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現在的唐掌門這一輩,功夫的修為則遠不及先祖了。不過這唐掌門卻有另一個本事,就是經營,與官府關係十分好,又很懂得賺錢,壯大門派勢力,現在雪山派已經是富甲一方,雄霸西域的大派了。誰敢惹啊!”

“嗯。”楊縱英聽罷點點頭,問道:“但不知,這唐掌門的功夫真就如你所說一般,不值一提麼?畢竟是武林大派的掌門人,沒有功夫又何以服眾呢?”

“那是跟以前開創門派的前輩們來比,其實,這唐掌門的功夫在邊關也算是獨一份了。他使得兩把“玄黃雙刀”,那一把刀像我等老百姓拿都拿不動啊。這唐賽兒母親的功夫不在唐掌門之下,聽說以前是中原哪個門派的大弟子,也是劍法超群。這樣的爹孃共同教閨女功夫,那還得了!”

昭雪又問道:“唐賽兒。。。這名字卻是獨特,有什麼說道麼?”

夥計咧嘴嘿嘿一笑,道:“這丫頭的名字是她娘給起的。當時,她娘嫁給唐掌門的時候,唐掌門的原配剛過世才兩年多。那原配曾生了一個兒子,比唐賽兒大三四歲吧,唐賽兒的生母算是那個男孩的後孃了。婚後一年多,生下了這丫頭,當時她娘給她起這個名字,意思是一定要超過那個大兒子,要比那個男孩有出息啊!”夥計停了一下,看看兩旁,壓低聲音,繼續說道:“說來也是邪乎,那個男孩天生不知有啥病,剛開始看不出來,但是隨著慢慢長大,卻是個痴傻呆捏的主。骨瘦如柴,四肢畸形,行動都費勁,更別說習武了,整天歪著頭流著哈喇子,話都說不清楚。哎,不知唐掌門是上輩子造的啥孽哦,生了這麼個長子。好在這唐賽兒確實爭氣,聰明絕頂,身體健康,啥東西一學就會,所以唐掌門夫婦對這丫頭極為溺愛,又是不遺餘力地培養。小小年紀,這丫頭的功夫已經相當了不起了,更算是個文武全才。即便如此,每次下山遊玩,唐掌門仍然不放心,派最得力的弟子護駕。所以啊,我勸您二位也是不要去招惹那丫頭為妙啊,從小慣的,脾氣大著呢!”

“放心放心。。。”楊縱英和昭雪連連點頭。接著二人又向夥計問清楚去雪山派的路徑,賞了銀錢,算是道謝。夥計高高興興拿了賞錢,起身又去忙了。

問清楚了雪山派的大致情況後,兄妹二人還是有些納悶,雖說雪山派乃是西域大派,但是聽夥計的介紹,卻是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那餘涯子道長為何在修煉的最後關頭,非得來這裡一趟呢?看來,此中另有很大的玄機!

二人不再耽擱,也不去管那邊的唐賽兒眾人。快速吃完飯,收拾好行李,付了飯錢,轉身出了酒樓,打算即刻就往雪山派所在地前行。

書說簡短,兄妹二人上了山,翻過幾個山頭,便到了雪山派所在,遠遠望去,果然氣派!

雪山派隱於山谷中的一片盆地內,佔地廣袤,不下數十畝,樓臺相連,煙霧繚繞。楊縱英兄妹順著寬闊的山路走了下去,不一會便來到雪山派大門前。

進得大門,正對著就是主殿,殿門上方巨大的匾額,上書三個大字“玄英宮”。左右對聯一副曰:

神山虎踞萬峰琉璃窮地脈

聖水龍盤百潭珠玉蕩天光。

通稟一聲,由弟子引薦,繞到大殿後面掌門的住處,掌門唐敬先親自接見了兄妹二人。

唐敬先坐在客廳內喝著茶,但見此人:黃鬍鬚,黑臉面,地閣飽,天庭寬,劍眉虎目顯威嚴。身材魁梧,此刻雖穿著便衣,卻也是響噹噹的一個好漢。

兄妹二人連忙行了禮,做了自我介紹,又言道:“唐掌門在上,我兄妹二人打青城山遠道而來,特來拜訪前輩。有些事請教,望掌門能指點一二。”

唐敬先哈哈大笑兩聲,聲音洪亮,道:“楊兄弟客氣了,即是武當高徒,自然應待如上賓。二位快快請坐!”又喚來弟子上了茶水點心。

楊縱英兄妹坐下,喝了兩口茶,唐敬先才道:“但不知您兄妹二人行了如此遠的路,來我雪山派所為何事?”

“唐掌門,請問您同青城派掌門餘道長是否熟識?”

“你們說的是餘涯子道長麼?其實各門派之間常有書信往來,也算是有所聯絡,但是這裡距離青城派路途遙遠,而青城派信奉道家,與我等信仰也不相同,故此只是知道名字,並未見過面,更談不上熟識了。他前些日子去世,青城派給各門派發過通知,我也有收到。”

“實不相瞞,餘道長生前與我兄妹二人確是有些交情。當時,我們到青城派看望他老人家,才得知道長遭遇橫禍,死於非命,卻是有些蹊蹺。我們很想查出其中的前因後果。

從餘道長生前留給我兄妹二人的信中得知,他修煉真氣,已至化境,眼看就要得道。就在這關鍵時刻,他卻非得來雪山派一趟,卻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原由。也正因如此,餘道長才在剛出發後,就不幸被雷擊中,當場身亡。

敢問唐掌門,不知餘道長非得來找您,所謂何故啊,能否給我兄妹二人明言?”

唐敬先聞言,低頭略微一思量,又立刻抬頭,滿面笑容道:“對於餘掌門的去世,我也是深表遺憾,但是。。。至於為何在生前非得來雪山派,其中原因,恕我實在是不知曉,還請二位不要怪罪。我想,此處是不是有餘道長放心不下的人呢?帶我詳細問問門下弟子,看看誰和餘道長沾親帶故的,如果真有此人,再讓他與二位相見面談,如何?”

“如此說來,有勞前輩,我兄妹二人不甚感謝!我們就等待訊息了。”話雖如此,楊縱英兄妹相互一個眼色,腦中閃過同一個詞:撒謊!

“哈哈,客氣了。邊關天氣寒冷,二位又是遠道而來,請務必在此住上些日子再走,我也正好趁此時機與武當高徒交流一下武功心得。正好,再過幾日就是冬至,本門派要舉辦一年一度的“百羊宴”,本就邀請了不少武術界的同仁,二位也是我雪山派的上賓,請千萬不要客氣見外,踏踏實實在這裡住下吧!”

“哦?但不知這“百羊宴”是何講究呢?”昭雪問道。

“由於邊關冬天十分寒冷,故此,在冬至這一天,此處的百姓都要好好吃上一頓,稱為“補冬”。雪山派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殺一百隻羊,燉肉熬湯,請本門派所有弟子及其親屬,各路武林好漢,附近百姓都來參加這個“百羊宴”,大家喝幾碗羊肉湯,好好滋補一下,這也是本地的一個習俗吧。”

“聽著就美,我這人平生就喜歡熱鬧了!既然唐掌門如此盛情,那我兄妹也就不客氣了。倒是真的想好好見識一下這個“百羊宴”!”楊昭雪起身行禮,笑著大聲道。

“哈哈哈。。。”唐敬先其實挺喜歡眼前這倆人的。

立刻叫來人,給楊縱英兄妹安排下住處,又是寒暄幾句。正在這時,有弟子稟報:小姐回來了!

楊縱英兄妹聞言,立刻知趣地站起身,行了禮,道:“那我們先行告退了!”

“好好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告訴我,歡迎二位在雪山派四處參觀一下。。。”唐敬先也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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