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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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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客棧已經是後院了,院中是一片小花園,種有花卉。這廊後的側門一出,是一片石砌的假山,假山內黝黑狹窄,伸手不見五指,只見隨後的掌櫃伸手一晃,隨即點燃火種,走在了葉邊農的前面。

“主人,那位小姐是?”

葉邊農微微一笑,“這些日子我在江湖上招搖也有些日子了,破風跟著我也惹了夠多的側目了,這個女孩,我雖然現在也還不清楚她的身份,不過看樣子,絕非等閒之輩,她跟蹤我已經有些時日了,應該也是衝著破風來的。我也不想再和她兜圈下去。”

“主人的意思是?”

“把她丟給見軒。”

“恕小人愚昧,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熟悉假山構造的人都知道,這假山妙處在於雖然佔地不大,卻往往能極盡空間之能事,九曲十八彎,蜿蜒迂迴,形似迷宮,這家看似普通的客棧背後,竟然有這樣幽深的的假山,真真讓人奇怪。而更讓人奇怪的是,兩人從偏門進入假山,而從人在外面縱覽,卻又看不出絲毫的奇怪,只當是一叢修竹深深的小丘而已。

兩人順著假山山洞轉了幾圈,這才走到一個看似盡頭的地方,那掌櫃的在牆上隨手一摸,在其左方的石壁竟豁然一響,露出半人寬的縫隙來,他當先側身穿過,這人本來肥胖,誰知,竟能側身穿過這狹窄的小門,葉邊農也隨即穿過,眼前是一個狹小的洞口,通往地下。

兩人盤旋而下,走入一個地下石室。室內點著長明燈,四周均由堅硬的花崗岩築成,堅硬密實,葉邊農走到書案後坐下,掌櫃的隨即抱上一疊卷帙。

淺裳安靜地在自己的房間內坐了一會,她發現自己極度無聊,因為已經飽飽的睡過一覺的緣故,雖然時間已過戌時,淺裳卻覺得這樣的夜晚正方興未艾。於是她決定出去走走。

她記得自己在上樓之前看見葉邊農跟掌櫃二人轉過後院的拐角。現在她卻發現路到這裡已經無法再走得通了,因為這裡是一堵牆。莫非他們兩個會穿牆而過?她明明記得他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了蹤影的。淺裳相信這裡一定有機巧。而當她正準備查詢之時。她聽見一個聲音在她身後想起:你在找什麼,莫不是想偷點東西?

她嚇得一轉身,看見掌櫃正冷冷地看著她。天地下有這麼冷臉的掌櫃嗎,難道不想做生意了?

看見她的驚愕,掌櫃又突然一笑,彷彿天生一副笑米勒的樣子,“姑娘莫怪,鄙人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有這樣開玩笑的人嗎,用這樣嚴肅的神情,如果是,那麼這個玩笑還真夠冷的。想到的此,淺裳真的打了寒噤。

“姑娘冷麼,在此逗留莫不是有什麼東西掉了吧,我讓下人幫你找就是了,如果著涼了,葉老闆怪罪下來,小人可擔待不起。”

“葉老闆?你是說葉邊農?”

“當然,他是我們這裡六家酒肆、十二家當鋪的大老闆。因為一般瑣事都由我們這些下人出面,所以外面很少知道他就是我們的大老闆。姑娘不知道嗎?”

淺裳微微一笑,“我認識他也沒多久呢。”

心想此人在此,我定然不能找出什麼玄機來了。不如先佯裝回去吧。於是道:“大掌櫃,你不說我還真不覺得,現在可真是夜涼了呢。我也得回去了。並沒有什麼東西掉落在此,我只是想隨便逛逛而已,讓您勞心了。”她溫文有禮地說道。

掌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一閃,嘴角微微露出一點笑意。

淺裳第二天醒來便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傻事。大大的傻事。她一睜開眼就跳了起來,連忙跑去找葉邊農。但她只找到胖胖的掌櫃。他告訴她葉大老闆早已離開木鐸了。看著淺裳一臉懊惱樣,他好心地又告訴她,葉大老闆說了,如果她大小姐想繼續待在這裡,隨她待多久,如果她想離開了,“給,”胖掌櫃令人拿上一袋銀子,說道,“這是我們大老闆的一點心意,還請姑娘收下。”

懊惱歸懊惱,有錢還是要拿的,何況也不是不還的,淺裳一轉眼睛,心想自己也要早點動身起程,指不定馬上就能追上了,順手就把沉甸甸的一袋銀子接了過來。

“你替我謝謝你們老闆。”淺裳還是蠻有禮貌的。

“那個自然。”胖掌櫃呵呵地應承了下來,一副巴不得她接過銀子趕快走的賤樣。

其實人家是不是賤樣,是不是真的巴不得她走,也就是她小丫頭自個兒想想的,還心裡恨恨地酸溜溜了一把。一擰頭,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淺裳剛走出客棧沒一會兒,這胖掌櫃倒是真的賊笑了一下,回頭往內院走,轉悠悠又轉入了昨個的那個假山洞裡。

裡面還是如同夜間一樣的暗沉沉,直到走入內室,才透出一絲的光亮,一個身著銀衣錦袍的男子正在低頭寫著什麼。

“主人,”胖掌櫃側身進來,站在一邊。“不出主人所料,淺裳姑娘已經離開了。”

男人一抬頭,微微一笑,正是應該已經“離去”的葉邊農。只見他並未答話,只是隨時將寫好的信塞進一個信封,“橫刀,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到維城去,給大少爺。”

叫“橫刀”的胖掌櫃答應了一聲,轉身欲出。又被男子叫住。

“對了,淺裳那丫頭是往那邊走了?”

“往西邊。”

葉邊農搖了搖頭,說道,“那丫頭本來聰明,只是獨江湖經驗太淺,她料定我不會帶她一路走,必定先她離開,這才上了我們的當。只要她追上一陣必定頓悟過來,還會回到這裡,與你糾纏不清,她若問起,你且告訴她我往秣陵去了。“

橫刀大驚,“主人不去秣陵了嗎?怎又告訴那丫頭行蹤。”

葉邊農哈哈大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那丫頭自作聰明,就算會信,也是將信將疑,心眼少不了折騰幾回,由她先去,我在她身後去,她如何追我得?”

橫刀這才點頭稱是。

“叫她追上也沒有大礙,我還沒有把她放在心上,若不是信任教主大會在即,我對她到也有點意思。”

說到這裡,只見橫刀眉頭皺了一下,葉邊農就知道這傢伙想歪了。“橫刀,你想啥呢?”忽然間,有了一絲想逗逗他的想法。

“主人,恕小人直言,夫人對您已經頗有微詞了,您和向紫煙和褚青青兩位女俠的關係,江湖人已是議論紛紛,新教主繼任大典在即,您可別——”

說到這裡,他還真說不下去了。

葉邊農哈哈大笑,“老朱,你想得多了,我葉邊農再喜歡女人,也不會去喜歡一個黃毛丫頭啊,我是看她不錯,和我們風神教又有點瓜葛,想把她介紹給老大呢?”

葉見軒?朱橫刀心裡一愣,心想還真不是他給這位一廂情願的主子潑冷水。葉見軒那小子整天裡冷冷的,從沒見他對哪個女人有過好臉色,想叫他娶親?估計不等個十年八年是沒戲了。

不過說來,也是他這位父親大人乾的好事。老爸這麼風liu,還得他母親獨守空閨,自小給他幼小的心靈一定帶來不少傷害吧。胖掌櫃暗暗地想著。不自覺地給自己點了點頭。

“想啥呢?老朱。”

一回神,橫刀立馬點頭稱道:“主人愛子心切,定能心想事成。”

葉邊農得意一笑,“哈哈哈,我也覺得這事能成,想想就覺得挺配。”

第二天的天氣出奇的好,明晃晃的藍天,豔陽高照,出了木鐸,一路上石峰林立,空谷無人,唯獨鳥語花香,微風燻人欲睡。淺裳花了二十兩銀子在小鎮上買了一匹不好也不壞、不高也不矮馬,但它卻又是最出挑的一個,因為一身雪白無暇,漂亮得很。畢竟是小姑娘,也不管當務之急是要挑一個腳力好的神駿,偏偏花了愣多銀子買一匹中看不中用的傢伙。

但人家不管,騎著這樣的小馬,在這樣的風景優美的山間悠然晃著,淺裳不禁心情好得出奇,連自己要幹什麼也都忘了,只是放任小馬在山林裡信步,一會兒就到了晌午。

“咕咕。”淺裳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時,這不,肚子就很負責地提醒起來。“晌午啦。已經。”淺裳抬頭看了一樣大大的太陽,自言自語道。歇馬下來,把馬繫到路邊的一棵書上,解開包袱,裡面花花的放滿了各類零食和乾糧。“太好了,又可以美美地吃東西啦。”多虧了胖掌櫃送的銀子,淺裳心想,就是光吃東西又太乾了,不行,得去找點水喝。她又站了起來,四處張望,不遠處是一個溪谷,照理會有溪流。淺裳丟下小馬,輕輕一躍,尋水去了。果然很快打來了水,心裡樂呵呵的,來到原地時,發覺有點不對勁,但要說哪裡不對勁,她大小姐半天也沒想出來。

不想啦,先吃東西。難怪想不出來,思維打結,肯定是餓暈了。淺裳自小就懂得要對自己好,或許是身邊只有一個色厲內荏的祖母,她大小姐從小就學會了自己寵愛自己,所以萬事當頭,還是吃最重要。

尋了一塊綠蔭,鋪上一小塊布,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小塊幹牛肉,兩隻只小小的白饅頭,一隻小小的紅蘋果,還有一袋清清的山泉水。營養搭配經濟合算。淺裳有點小得意,慢慢地嚼著饅頭,就當她享受完乾糧,享受餐後水果之時,她突然想到為什麼自己剛才會覺得不對勁了!她跳了起來!

她剛剛買來的小寶貝,那匹漂亮的小馬兒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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