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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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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見軒接了黃瘦菊給他任務的十二天後,在天門,他意外地見到了西嶺雪。

西嶺雪是跟著祖母西嶺嫣一併來的。

朱雀臺之後,西嶺雪就被西嶺嫣和長孫弘毅帶走了,現在看來,她體內的寒針應該已經被逼了出來。

但唐青錢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是誰幫她取出寒針的呢?

西嶺雪湊到他耳邊道:“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葉見軒問:“是誰?”

西嶺雪這才神秘地告訴他一個名字:“花晴。”

花晴升任尊者後,秋一寒曾問過他對花晴的看法。

葉見軒不願意背後議論人,只淡淡說了句:能得師傅和玉護法器重,定是個能幹的人。

秋一寒微微一笑,道:“只怕天底下比他厲害的角色是再也沒有了。”

但這樣的人,為何會投奔溟教呢?

葉見軒不明白,也不瞭解,但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他不明白的事情,就連秋一寒他其實也並不瞭解,不是嗎?

此次天下會晤的主事者是神雁。黃瘦菊一個人在茶樓裡喝茶,他似乎並不願意露面。

老竇和老鞠將帶回的莠草放在桌子上,問:“諸位知道這是何物?”

西嶺嫣撿起來一看,這莠草早已乾枯,她剛一拿起,頂端的花朵就掉了下來。

“兩位讓我們辨認此物,難道有什麼古怪。”她問。

截止昨天,已經有十六座城鎮遭遇了天火,其中又三座早先的城鎮周邊起了大霧——

“這草就是生於那大霧中。”神雁緩緩說道。

眾人凝神靜氣地聽著,莫非這莠草莫非與天火有關?

“這草本沒什麼,但在它散發大霧卻危害甚大。”老竇介面,一併將武陵城城郊的鄉民昏厥的狀況解釋了,並道,“如果不予以刈除,這大霧將擴散去,時而久之,將危及周邊的城鎮。”

眾人聽了經過,良久,西嶺嫣才嘆息道:“那天火本已可怕至極,沒想到天火之後,還有這等餘害。”

神雁點頭,並切入主題:“為今之計,我也是希望諸位放下爭端,協力解決危難。”

就在這時,李乘風心中一轉,突然盯著神雁道:“我聽說這天門,本也是天火的事發地,神老闆是如何避免這一災禍的?”

神雁微微一笑:“別無其他,這天火實則有規律可循。”

說完攤開一張地圖,將地圖上已經發生天火的地方一圈,眾人一看,發生天火的地點連成線,竟然隱隱是一個圓,而神雁又將那圓從天門沿著長江畫了一個彎曲弧形,這個圓儼然形成了一個太極圖形。

長孫弘毅沉思道:“照這圖來看,只怕還有8座城鎮會有天火發生!”

西嶺嫣道:“可以斷定天火是人禍並非天災,卻不知道幕後黑手目的為何!”

神雁斂容道:“不管如何,當今之計,一則是阻止往後天火的發生,二則是儘快將長出的莠草剷除。”

西嶺雪問:“那幕後黑手不需要追查嗎?”

神雁道:“也是要追查的。”

西嶺嫣挑眉:“神老闆可是已有線索?”

神雁咳嗽一聲,道:“說來慚愧,天火的發生,實際是由一種奇異的鹽而引起,而這鹽卻是由本派下屬鹽礦出產的。”

叔勝己對李乘風悄聲道:“這人竟然自己承認了,還省得咱們追問他了。”

李乘風遂問:“神老闆這麼說來,想必這些鹽礦也是遭人嫁禍了?”

神雁道:“確是如此,但本派已經勒令這些鹽礦的出產了。只要斷絕來路,這天火自然就不會發生了。”

西嶺嫣冷笑一聲道:“就怕你這停產了,卻管不了其他鹽礦。”

神雁正色道:“確實如此,所以才仰仗諸位對各地進行監督。”

就在這時,李乘風突然悠悠道:“看來這裡是沒我什麼事了。”

西嶺嫣問道:“怎地就沒你事了?”

李乘風指著那地圖道:“看這圖所標天火區域,無非全在你南方,卻是與我不相干,我又何必出這人力物力?”

西嶺嫣怒道:“你想獨善其身?”

李乘風淡淡道:“卻不知道我有何理由協助而已。”

神雁拱手:“李兄說笑了,這天火既發,大霧蔓延到北方是遲早的事,二則難保你北方不會發生天火。”

西嶺嫣趁機譏誚:“只怕到時候,你想找人幫忙,我們也有心無力。”

李乘風笑道:“老太君難道是倚老賣老,要挾李某不成?”

叔勝己見雙方劍拔弩張,一摸腦袋,打圓場道:“四海本一家,何必分你我,不過嘛,李兄說的也有道理,卻不知神老闆有何表示?”

神雁笑道:“我這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

西嶺嫣一挑眉:“神老闆果然財大氣粗。”

神雁一揮手,兩影眾便抬著一面偌大的告示進來,只見那銅鑄的告示上寫了三個大字,那三個大字下密密寫著數行小字。

那三個大字“招賢令”,顯然是出自名家手筆,一撇一捺氣韻生動,磅礴生威。

這招賢令到底為何,眾人納悶,又向其下小字看去:

一、天下為天下有之,天下財亦為天下人分之;

二、救人一命者,可得銀十兩,記一星;

三、大業若水利、開墾響應者,得組織費用百兩,日領百錢,並按功績記一至十星不等。

四、十星以上者得士位,轄百戶,按月可領俸十兩。百星者得爵位,轄萬戶,另領俸百兩。依次不等,詳見後續細文。

五、此招賢令無所限制,天下人皆可領俸,本派一律善待。

六、若與所屬派別原則衝突,各人自行處理,本派皆不負責。

眾人讀完這招賢令,西嶺嫣第一個跳了起來,指著神雁的鼻子大罵:

“我當你有什麼好心,這招賢令是不是想把我溟教的人都拉到你們的勢力之下?”

老竇道:“老祖宗莫要動怒,你溟教教眾忠心耿耿,自然不會明珠暗投,有何擔心?”

李乘風暗道:影子這招實在是陰險,明面冠冕堂皇,實際上是想趁機收買,將天下人都納入他影眾!

當即道:“影子好大的胃口。”

神雁聽他這麼一說,即刻致歉:“諸位這是誤會了,我派若真是有野心,又怎會找諸位來商量?”

西嶺嫣皺眉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神雁道:“我的意思是在場諸位都是元老,諸位若是覺得這個詔令危及貴派利益,該怎樣還是怎樣,我神雁絕不勉強;若是覺得並無不妥,自可兩邊受益。拿西嶺前輩來說,一邊是溟教的長老,同時也是我影眾的元老,豈不美哉?”

一直沒發言的長孫弘毅突然道:“早就奇怪你們影子一直按兵不動,不爭地盤不參與紛爭,原來是在這悶聲發財,伺機想將這天下都收買了。”

神雁道:“長孫前輩這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長孫弘毅和西嶺嫣本就是淡薄世外的人,對於權力爭奪並無興趣,影子這一出,他內心裡其實是頗為贊同,也為那影主暗地叫好。

但他溟教本是北凕皇室餘脈的心血,怎可就這麼屈於人下?

況且這神雁說的好聽,保不齊開了先例,一發不可收拾,屆時各派只落得名分還在,卻做了他影子的臣子。

這時西嶺雪對他附耳道:“老祖宗,依我看,還是先莫回應的好。”

長孫弘毅道:“你們這一手棋,可謂前無古人,但我和嫣兒雖是溟教長老,卻做不了主,此事可稍後再議。”

神雁道:“也罷,此事事關重大,諸位自然是要多加商議。”

就在這時,李乘風突然一揮手道:“此事含糊不得,不能就此擱議。”

神雁問:“李兄,是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

李乘風負手而立,一邊踱步。先是沒有回答,又忽而停住,轉身道:“神老闆說的事情,確實如長孫先生所言,前無古人,但我等也不是守舊之人,若真能促成天下一統,也非難事,只是——”

神雁見他支支吾吾,知道他是想講條件,於是道:“李兄但講無妨。”

李乘風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西嶺嫣等人,方道:“神老闆說我等皆是元老,且不知這元老是否也要分個上下幾等?”

神雁一聽,是了,於是哈哈大笑:“天下高位,唯有德者居之。”

初生牛犢不怕虎。長孫弘毅湊在西嶺雪耳邊說了幾句,這二十出頭的丫頭走了出來,對神雁問了一句:“這麼說,天下主事者,影主也可以讓出來了。”

神雁心中忖道:這丫頭當真是問到要害了。頓時有些難堪,尷尬道:“神某也是代影主招對付商議而已,此事並無決定權。”

就在這時,一道風聲破窗而入,直直地射在了葉見軒身旁的一根柱子上。

葉見軒本站在一旁,只聽眾人議論,只作旁觀,見這一箭射來,便拔下一看,將箭上繫著的紙條交給神雁。

神雁見紙條立即皺起了眉。

但也就這一瞬間,他又立即和顏悅色道:“影主傳令,只要諸位願意協力完全天下一統,他可以讓出影主之位。”

神雁接到的命令自然不是方浮若發出的,這個命令是茶樓裡喝茶的黃瘦菊寫的,他的決定是不是就是等同於方浮若的決定呢?

還是說只是面對眾人疑問的一個權宜之計?

不管如何,李乘風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詭異莫測的笑容。

至少面對天火的行動,眾人可以達成一致了,影子答應出全部的費用,這件事本又是籠絡民心的大事,他們又豈能不參與一腳?

就在各方派人分赴那十六處天火發生地和剩下八處可能的事發地之際,雲臺別館悄悄溜進了一個身影。

蹇流沙正坐在窗前發愣,忽地一枚石子打中了她身旁的一個花瓶。

她一愣,就看到流銀站在一旁。

流銀道:“師姐看見我很意外?”

蹇流沙顯得很緊張,她立即像四周張望著,低聲道:“你怎麼來這裡,這裡不歡迎你,趕快走。”

流銀道:“師姐怎地這麼薄情?莫不是藏著什麼秘密?”

蹇流沙吶吶道:“我能有什麼秘密,我的秘密你不是都知道?”

流銀道:“其實你也不必趕我走,等我找到師傅,自然會走。”

說完,不看蹇流沙那緊張而異常的臉,兀自在院子裡觀察了一圈,問:“你有沒有看見師傅他老人家?”

蹇流沙支吾道:“師傅,我沒有看見他。”

流銀道:“這就怪了,師傅說要在這裡多留幾日,卻是不見了。”

蹇流沙道:“會不會回彌風小築了?”

流銀盯著她道:“我去看了,他並未回去。我認為他或許還在這裡。”

蹇流沙顯得有些尷尬,笑道:“師傅若是在這裡,我又怎會不知道?”

流銀冷笑道:“只怕你是知道的,就是不告訴我罷了。”

又道:“不過師姐也不必擔心,我自己來找,不勞你出力。”

說完就轉身出了去,蹇流沙一愣,剛想追出去,就撞到了一個人。

葉楓運問她:“娘這麼匆忙是要去哪裡?”

蹇流沙立即轉過身去:“我想起廚房燉的雞湯,想著該好了。”

葉楓運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盡頭,才轉身離去。

“娘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他對唐青錢說道。

“哦?她有哪天不奇怪嗎?”唐青錢一邊在批閱檔案,頭也不抬地回答,又順便問了一句:“左岸清那老頭最近怎麼樣了?”

葉楓運道:“派大夫去看了,老頭子肋骨斷了三根,左腿經脈斷了,但罵人還精神的很。卻不知現在如何處理?”

唐青錢抬起頭道:“這老頭倒也倔強,軟硬不吃,尋常手段也是奈何不得。但不出幾日他還是要說了。”

葉楓運問:“為什麼過幾日就會說了?”

唐青錢陰險一笑,道:“磐石鎖的秘密他們是一脈單傳,他不傳給你母親和楚、高二人,自然是要傳給那水流銀了,等待他快死之際,還怕他守著秘密進棺材?”

葉楓運奸笑道:“爹爹果然高明。”

唐青錢看著他,忽而道:“你最近似乎精神又差了些,還是迴天闕去的好。”

葉楓運面有愁色,半晌,才低聲道:“我倒是想去,可那花晴似乎是對我不放心了,沒他的允許,我是進不去的。”

唐青錢站起時,走到一旁的立櫃旁,掏出一個小匣子,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他。

葉楓運接手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唐青錢道:“天闕的邀請函。”

葉楓運奇怪,開啟信封一看,發現竟然是一瓣枯萎的花瓣。

“爹爹從何得到此物?”他認出這花瓣竟然是天闕中央花池中種植的一朵異花的一瓣。

唐青錢道:“你這就別問了。那花晴最近在閉關,你悄悄去了,莫要被他發現。”

葉楓運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這邊,流銀點暈了看守的人,走到那通風口,悄聲問了句:“師傅,你還活著嗎?”

裡面傳來左岸清沒好氣的聲音道:“自然還活著,你快開啟門,晚了,可就不能保證活著了。”

流銀嘿嘿一笑,就準備開鎖,誰料那鎖竟然非同一般,她搗鼓了許久都未開,正著急著,聽著一旁有腳步聲,就將那暈倒的看守拖到一邊躲了起來。

來人卻也是鬼鬼祟祟,掏出一把鑰匙就去開那鎖。流銀定睛一看,不是蹇流沙是誰!

當即跳了出來,一拍她師姐的後背。

蹇流沙嚇了一跳,手中鑰匙也抖落在地。

“師姐你怕啥?我又不會吃了你。”流銀從地上撿起鑰匙,一邊道。

蹇流沙眉頭一皺,接過鑰匙:“你怎地還在這裡?”

流銀還沒說話,裡面就傳來左岸清的聲音:“小沙嗎,趕快放我出來。”

左岸清出來後,流銀嚇了一跳,連忙問:“師傅,你受傷啦!”

蹇流沙囁嚅道:“師傅——”一邊眼淚就流了下來。

左岸清揮揮手,瞪著眼睛看著她道:“你哭啥,我還沒死呢。”

蹇流沙這才破涕為笑,咬著下唇,問:“師傅你不怪我?”

左岸清嘆息一聲:“當年你父親跟我情同手足,你的事情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又有什麼要怪你的。只是小沙啊,你看起來堅強,實則性格軟弱,有些事還是自己做主的好。”

蹇流沙點了點頭,又側耳一聽,道:“師妹,你趕快帶著師傅離開。”

流銀問:“師姐呢?”

蹇流沙道:“我沒事,你們趕快走。”

流銀瞥了她一眼,扶著左岸清就輕身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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