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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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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姝極其熱心的介紹起來:“有啊有啊,所謂‘歲序已雲殫,春心不自安。聊開柏葉酒,試奠五辛盤。’服用柏葉酒能輕身益氣,耐寒暑,去溼痺。除夕夜守歲,新舊交加時,全家人共飲,用以祝壽和避邪的。”

(“歲序已雲殫”詩句:出自南朝梁•庾肩吾《歲盡應令》,全詩為“歲序已雲殫,春心不自安。聊開柏葉酒,試奠五辛盤。金箔圖神燕,朱泥卻鬼丸。梅花應可折,倩為雪中看。”當然,又是鄙人在穿越引用了。詩中的柏葉酒、五辛盤、金箔燕、卻鬼丸,還有早春的梅花都是新春應景之物,反應了魏晉南北朝的民風習俗。另東漢末年應劭作《漢官儀》卷下有云:“正旦飲柏葉酒上壽。”)

(柏葉酒釀製:北宋王懷隱《太平聖惠方》有載:柏葉二十斤搗碎以水一碩煮取汁五斗,黍米一碩淨淘,細曲十斤搗碎上以柏葉汁。漬曲發動。即炊米熟。候冷拌和令勻。入甕密封。一七日開。)

“溫文爾雅,果然考究。”佛圖澄言罷,半晌未語,不知是哪裡觸動了他,面上竟流露出幾分神往。

柏公笑了:“咳,大師畢竟盤桓此地,屆時老朽的茶攤便開成酒館了,不嫌棄的話,大可親來品嚐,保你喝到最地道正宗的!”

少姝駭笑,做生意有這樣應時應景,隨心所欲的嗎?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那柏公意猶未盡,接著指天畫地,吹噓不已:“不瞞諸位,那劉伶見了我,回回要搬上十壇八壇不止哩!”

(劉伶:劉伶【約221年-約300年】,字伯倫,西晉沛國【治今安徽濉溪縣西北】人,竹林七賢之一,魏晉名士。他常與嵇康、阮籍、阮咸集會於山陽,飲酒賦詩,彈琴作歌。劉伶有“品酒第一人”的美稱,也被酒行業傳頌至今。其傳世作品《酒德頌》表現出藐視一切存在的氣概,既高揚了人格的力量,也抒發了壓抑的憤世之情,對後世影響極大。)

思霄打趣道:“這事玄妙非常,碰得巧還好說,否則上天入地找柏公,只怕也尋不著你呦,此等酸楚,感受最深的莫不如……”

見柏公舉起了告饒的手勢,思霄便罷了。

尹毅興之所至,放下茶杯,好奇地打聽起來:“三里不同風,五里不同俗。未知大師的家鄉——龜茲國——過年時又是何等情形?”

(龜茲文化:龜茲國是中國古代西域大國之一,全盛的時候,國土囊括今天新疆的輪臺、庫車、沙雅、拜城、阿克蘇、新和等地。漢昭帝元鳳四年(公元前77年)龜茲成為了大漢帝國的屬國,又在唐太宗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48年)正式成為大唐帝國的領土。龜茲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是絲綢之路北道的一處重鎮,連線著東西方的貿易,融合著東西方的文明,在古代是古印度、古希臘(含古羅馬)、波斯、中國這四大文明在世界上唯一的交匯處。早在公元初年前後,佛教從印度傳入了龜茲,從此便在這裡廣為傳播,到了中國的三國末年,佛教的影響在龜茲達到了鼎盛。《晉書·四夷傳》記載:“龜茲國西去洛陽八千二百八十里,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廟千所。”後來玄奘法師取經時路過龜茲,也記錄了這裡佛教所處的地位。)

“我幼時在龜茲,的確親歷過一些有趣風俗,每到新年第一天,要舉行鬥羊、鬥馬、鬥駝等賽事。所有人都牽出自家的牲畜,興高采烈地來到空曠場地,在塵土飛揚中吶喊助威,盛事一直要持續七天哩。”佛圖澄用無比懷念的口吻,講述了對眾人而言頗具異域風情的往事。

柏公不住地點頭:“另外每年七八月,龜茲人還有蘇幕遮節的歌舞戲,祈求豐年、禳災滅禍。”

(蘇幕遮:在龜茲樂舞中,集合各種民間樂舞方式的一種樂舞是《蘇幕遮》,又譯稱《颯摩遮》或《婆羅遮》,或稱《乞寒舞》或《令寒胡戲》。這種歌舞源自波斯,盛行於龜茲、康國,後又原原本本傳入中原。這是一種頭戴氈帽或假面,互相潑水,祈福禳災的群眾性街頭舞蹈活動,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街舞和假面舞。此戲在龜茲每年七月初舉行,鼓樂喧天,勝過歐洲羅馬狂歡,是東方式的狂歡盛典。《蘇幕遮》於唐代傳入中原後,轟動京城,對中原傳統文化產生巨大沖擊,受到幾代帝王的喜愛和文人的謳歌。據記載,北周靜帝宇文衍就在宮中觀看過《乞寒胡戲》。《舊唐書·中宗紀》載,神龍元年(705年)十一月“御洛城南門樓觀潑寒胡”,又景龍三年(709年)十二月“令諸司長官向禮泉顯坊看潑寒胡戲”。武則天和她的兒子唐中宗李顯都愛看《蘇幕遮》。詩人張說為了粉飾太平也寫下了詠誦該舞的四首歌詞《億歲樂》。《蘇幕遮》後成唐教坊曲,宋代詞家用此調另度新曲。該歌舞一直東傳到日本,至今仍在民間流行。龜茲樂舞是中國古典文化的盛宴,是音樂與舞蹈完美結合的優秀典範,植根於大自然、民族文化和佛教藝術的龜茲樂舞是有靈魂的,它的生命有著恆久的美,也體現了中華文明兼收幷蓄的歷程。)

思霄看著少姝:“以歌舞祈福,這與中華先民也屬異曲同工了。”

少姝驚問:“莫非柏公你見過,都是什麼模樣的舞蹈?”

柏公捻鬚說道:“眾舞者不分男女,皆戴假面著盛裝,抬著佛像沿街遊行,表演野獸、鬼神、羅剎、惡魔的各種動作,還拿著皮囊潑水,怪好玩兒的,樂器也是相當駁雜,有大鼓、琵琶、五絃、箜篌、笛子等等,不一而足,歡慶的人們不分晝夜地載歌載舞,也是連演七天的,對吧大師?”

佛圖澄並無異議,只以微笑代答。

聽得少姝由衷佩服,柏公這年紀,究竟已走過看過了多少地方,真正惹人羨慕,不禁悠然而生嚮往。

又飲少時,大家用畢各色茶食,這才道別柏公出來。

老好柏公站在水池邊上,殷勤相送。

少姝揖別道:“舅舅,大師,容少姝告辭,要從這邊回家了,大師既然來了,不如在陶復廬多住幾日。”

佛圖澄笑著應了:“好說,好說,少姝姑娘路上小心。”

尹毅道:“師父,我送少姝姑娘回去。”

思霄又看了眼徒弟臉上傷勢,點頭吩咐:“也好,記得回去先用熱水沐浴,洗洗就好了。”

二人剛走出一截兒,身後傳來思霄的囑咐:“少姝,回去告訴你媽媽,別隻顧著悶頭紡織,要不就是躺覺,出門來,多在山間散淡散淡更有益處!”

“好咧,我會替舅舅轉告的,”少姝眨巴著眼,又調皮道,“不過,那也得看母親大人心情,興許見了舅舅,敘敘家常更好呢!”

“看見沒有,吾家女兒呀,主意大得很!”思霄無奈地搖著頭,向佛圖澄攤一攤手,不過轉念想起兩個妹妹幼年時的情形,很快便釋然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確實免不了如少姝自己所說的——突然變得“莫名其妙”,那一股子肘勁兒猛地起來,叫旁人無所適從。

少姝吐吐舌頭,說完話就跑開了,竊笑著一溜煙兒往家趕,急得尹毅在她身後小跑。

她亦自覺,恰因依仗著長輩寵愛,才敢想什麼說什麼,不過,舅舅近來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東露一鱗,西露半爪,心思盡在與各路遊侶逍遙暢玩了,實該在家裡好好呆上一陣兒。

過了幾日,三跌瀑邊,由少姝主講的故事會照常開鑼了。

阿圓興沖沖地跟少姝稟告:“少姝姐姐,近來遇著匐勒,感覺他面目口氣平和了不少,脾氣也遠不如從前那麼衝了呢!”

此言一出,眾娃紛紛應聲:“就是,就是。”

匐勒的轉變,雖說不是多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但卻令大家倍覺弔詭可疑。

偏那人還不大經說,遠遠地,匐勒兄妹趕著驢車上山來了,還迎著眾人熱情地吆喝致意。

“少姝姑娘,你果然在這裡!”匐勒抱著妹妹跳下車,拴好驢,快步趕至眾人聚集的大樹下,在驚奇目光的環視中招呼一遍大家夥兒。

剛坐定,他本欲再開口,卻凝噎在喉間。

“什麼事啊?”少姝一眼看出他有話想說。

匐勒眼神逼切,還是打開了話匣子:“佛圖澄大師的道行屬實精微深奧!我說真的,可不是因思醫師道友這一層而故作奉承。前幾日,武鄉的親戚前來探望,他也提起了大師的一樁神通事蹟!”

“哦,是佛圖澄大和尚的故事?匐勒哥快給我們說來聽聽!”

“匐勒哥……”

注意到阿圓急不可奈的請求措辭,大家不由地怔怔互看起來,相對無語。

想起阿圓之前為他們唾沫橫飛地描述“修理”上寺眾沙彌們的情境,總覺得稍顯浮誇:“多虧有他和尹毅哥,二人真是好功夫,講義氣,靠得住,彼時我連害怕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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