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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第7章 一心乞巧反被人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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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是最早到的,夏日晚午,熱氣還未盡散,她在廚內揮汗如雨地準備著各色果品,順便與思霓拉著家常話,偶一側身,望見細細做活的思霓,依舊是冰肌無汗,氣定神閒,心頭暗自稱歎不已。

青鳳與孝兒跟著母親張氏來了,張氏身形苗條,舉止有禮,一到便引孩子們將挎來的兩個大食籃子送到廚房,一籃是點心,一籃是瓜果,小小的地方越發堆得滿滿當當了,思霓口中道謝不迭。

“不值什麼,跟著女兒們過節,咱們也年輕一回!”張氏笑語嫣嫣,留下來幫忙,回頭囑咐一對兒女,“問候過夫人和嬸嬸,你們也別在這杵著了,還不去院裡瞧瞧少姝姑娘!”

“等一下,”秀英說著從那籃子裡挑了幾樣,交給他倆人,“少姝姑娘正獻供物哩,煩你們捎去給她。”

“好嘞!”姐弟倆像生了翅膀,飛也似地跑到院子裡,但見少姝與琺花正全神貫注地清潔擺放供桌,說笑著上前來。

少姝拿起秀色可餐的通紅李子:“呦,這些瓜果還都是現洗淨的,水靈靈香噴噴,有勞張嬸了!”

“我也有幫手洗呢!”孝兒邀功。

“多謝你們姐弟,今晚放開了肚皮,痛痛快快大吃一頓!”少姝正兒八經地囑咐他。

“這些李子的個頭真不小,青鳳你在哪裡買的?”琺花忍不住打聽。

青鳳雙唇撮圓了,“狐市”兩個字呼之欲出,一閃神又改了口:“昨日上集叫我趕巧了,其實攤主那筐子裡攏共也沒多少,幾下就給人哄搶完了!”

“哦,”琺花不無遺憾,“其實我一早起來也要去的,奈何來窯裡的顧主竟比往日多出老些,等得了空趕去,啥好吃的也乾淨了,真是‘起了個五更,趕了個晚集’。”

少姝笑:“你還要再帶什麼,這些花色如生的碟子除了你家誰還有?”

“紅丹丹的什麼呀?”孝兒俯身,盯著琺花忙碌的雙手,“琺花姐姐的指甲多好看!”

(紅丹丹:方言,意思是紅彤彤。)

青鳳湊過來:“這是鳳仙花汁染的,早幾日就得做,偏我沒耐心。”

(七夕染指甲的習俗:傳說將鳳仙花汁染紅的無名指和小指甲,一直保護至明春元旦,老年人看了就會避免眼睛昏花。古代女性用來染指甲的材料都是採用植物花汁,而風仙花是經常用來染指甲的一種花卉,女子用它來染指甲鮮紅水潤,故又稱其為指甲花。)

“我方才怎麼沒留意到,真怪好看的,”少姝也覺得新鮮,“怎麼弄啊?”

青鳳意外還有少姝不曉得的事,忙搶著答道:“須把鳳仙花的花瓣在小缽中細細研磨了,加入少許透明的明礬,等色澤均勻就可以用來染指甲了。先將指甲洗乾淨,再將鳳仙花汁敷在上面,最後用布帛纏緊了過夜,起頭染出來的顏色極淡,要連續染個三五次,就會豔若胭脂了,而且洗滌不去,可以保持很久呢!”

還沒等全須全尾地聽完,少姝已老實放棄:“哇,好不麻煩。”

琺花卻答:“我父親向來嫌七夕繁瑣,可卻贊成這一項,說是既看著豔麗,也對大人有好處,製陶可不興雙眼昏花的,叫我留到元旦呢!”

大家都知武成器的為人性情,聽過只是相視一笑。

不一會兒,阿圓也進來了。

“你也來乞巧哇?”青鳳逗她。

阿圓上下打量新裙鮮豔的青鳳,有板有眼地說:“雖說我穿得不如你,可興許織女娘娘就是待見我這模樣的,單賜我巧慧也說不準!再者,孝兒不也是如此盤算的?”

“阿圓哥,我在少姝姐姐這裡可是有大用處的!”孝兒神氣活現,晃晃手裡的小漆盒子。

“什麼寶貝?”

孝兒笑嘻嘻開啟來,眾人都湊上前探頭觀瞧,恍然大悟:“原來是喜蛛哇!”

(蜘蛛兆喜:在介休本地,個頭小小的蜘蛛常被稱為“喜蛛”,或親切稱為“喜蛛蛛”。在我國民間,則早有蜘蛛“早報喜晚報財”的說法。至於它何以與“喜”相連,說法很多,從蜘蛛的形體而言,像極了古漢語中的喜字;蜘蛛從門樑上懸空垂下,正應“喜從(蟲)天降”;當然,最有可能的還是與農業有關,因其大多數分佈在農田、森林及果園等處,以捕食害蟲為生,或因此被視為預兆農業豐收的喜蟲,古農書有“蜘蛛集,則百事喜”的記載。)

大家嘻嘻哈哈,七手八腳,眨眼的功夫就準備停當了。

供桌上,盛滿酒脯巧果甜食的瓷碟一個緊挨一個,五顏六色應有盡有,好看得緊。

(巧果:是用麵粉,添加了油、糖、蜜等佐料,製成各種小物狀,再用油煎炸後稱之為“巧果”,七夕夜多在庭院內陳列巧果,還有蓮蓬、白藕、紅菱等,用以祈求織女賜以巧技。)

少姝心滿意足,雙手一合:“虧得大家協力,不然如何置辦得這樣齊全!”

眾人又在花圃邊上另置一案,每個人放了一個代表自己乞巧的瓜果,招喚孝兒將盒子中的喜蛛們放將出來,期待著晚間的喜蛛應巧。

(喜蛛應巧:也是較早的一種乞巧方式,其俗稍晚於穿針乞巧,大致起於南北朝之時。七夕夜,陳列瓜果於庭院中,有蜘蛛結網則得巧,網密得巧多。南朝梁·宗懍《荊楚歲時記》:“是夕,陳瓜果於庭中以乞巧。有喜子網於瓜上則以為符應。”後來也有變化,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記載,“七月七日,各捉蜘蛛於盒中,至曉開;視蛛網稀密以為得巧之侯。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民間亦效之”。)

青鳳提醒:“也不能放的太近了,不然妥妥成‘投機取巧’了!”

在月光下仰望銀河,眾人收了嬉笑,恭謹地在供桌前祝禱、上香,希望織女如願所至,聆聽到他們的心聲。

孝兒抬起頭問:“少姝姐姐,織女能聽到我們的祈願嗎?”

“能呀,心誠則靈,”少姝輕輕地摸了摸他頭上的朝天辮,“織女賜巧慧,孝兒的辮子會梳得越來越好。”

“辮子向來是姐姐替我梳的。”孝兒難為情地吐吐舌頭,“不過,以後我會自己學著做的。”

匆匆地扒拉了幾口飯,大家圍坐一團,興致勃勃地拿出七孔針,捻著七彩絲線,眯縫著眼對月迎風穿針,穿進了謂之得巧。

(穿針乞巧:這是最早的乞巧方式,始於漢,流於後世。這一天各家女兒圍坐一團,以五彩絲線穿針,速度快為巧者,《西京雜記》:“漢綵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針於開襟樓,人具習之。”《荊楚歲時記》:“七月七日,是夕人家婦女結綵樓穿七孔外,或以金銀愉石為針。”開襟樓又叫穿針樓、綵樓,它是什麼樣,現在已經看不到了;據記載,七孔針有以金、銀或黃銅製成,形制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幾個針眼在同一根針上,另一種是依次排列幾根針,每根針上只有一個針孔。筆者採取了前者,不為別的,只是感覺這樣難度會更大一些,也更有趣。)

阿圓和孝兒平時沒有根本沒碰過女紅等技藝,純是為了有趣,漸漸的,見姐妹們都伶伶俐俐地穿好了,這才開始心焦上火。

少姝與兩個姐妹相互欣賞著各自針上七彩奪目的絲線,宛如一道道彩虹,蜿蜒纏繞在銀光燦然的針孔之間。

“奇了怪了。”阿圓嘀咕著,“我就不信這個邪!”

他的線頭基本上都歪掉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穿好一個孔,不料錯手一拽,又白瞎了,任憑額際的汗水滴滴答答,只能徒呼荷荷。

孝兒偏偏拿不好針尖,接二連三地扎狠了手心,時不時地吃痛怪叫,卻還不捨得扔下小小銀針,倒頗有幾分“志氣”。

“真是一對笨哥哥呆弟弟!”青鳳又氣又笑,拿執拗的小老弟沒法子,只好手把手地幫孝兒穿針引線。

少姝笑著從阿圓手裡拿過針線來,三兩下穿好了又還給他。

見弟兄倆個同時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旁人也跟著歡暢無比。

“姑娘沒吃飽吧,帶孩子們去用點果子吧!”秀英招呼道,她和張氏陪了思霓在葫蘆架下坐了品茶。

案几上,已給悉心的秀英換上了新鮮瓜果和各色麵點。

少姝轉身,一打眼瞥見院門邊上有個生面孔的少女,探頭張望,猜想也是今夜出來過節的山鄉姐妹,便離了坐,想請她進來。

那女子見少姝迎向她,大驚失色,先慌慌施禮,抬起頭來,一臉的懇切,剎那間她的面孔上如蒙滄桑,神情像一個落魄潦倒之人而盡充纏綿不盡之意。

少姝暗暗訝異,輕輕問:“姐姐是誰?我在此間住了兩年,怎麼沒見過你?”

“少姝姑娘,小女子名喚巧姐兒,族裡四處傳言姑娘矜貧恤獨,待人寬厚,今夜此來,是有事想請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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