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古代言情 > 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 章節目錄 第286章 285. 談判技巧 即便是在座的不少人猜到……

第286章 285. 談判技巧 即便是在座的不少人猜到……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即便是在座的不少人猜到了會有壞事發生,甚至推斷接近事情真相,但崔元卿的突然暴起還是讓大家大驚失色――

他怎麼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去刺殺一位御史!

那可是天子親封,職權凌駕於郡守之上的存在,她若是出事,莫說行刺的崔元卿活不下去,他身後的家族姻親都要受其牽連,極有可能族滅的!

慘烈的代價,讓在場眾人根本想不到崔元卿會做出這樣的行徑,這使得他暴起刺殺的剎那,沒人來得及反應,直到人已經衝到十步以內,韓御史周圍的屬官才想起來上前攔截。

只是以不備應拼盡全力的突襲,他們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這使得崔元卿輕而易舉的衝過未圍繞起來的人群。

鄭瑾的心在這一刻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她剋制不住的起身想要上前,但下一刻,她卻發現,在這樣的危機面前,韓御史仍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神態!

這分明是有持無恐的模樣,她早就做好了崔元卿動手的準備。

果然,當崔元卿到達韓御史面前,想要上演一番血濺五步時,一個矮小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男人左手拿著劍上前,極為輕鬆的挑飛崔元卿的短劍,緊接著便繞到他的背後,狠狠的往他膝窩踹了一腳,摁著肩膀便讓其跪倒在地。

“好厲害的劍士!”

看人被控制住,衝上前幾步的柴生停了下來,他使勁兒眺望了一下摁住崔元卿的人,感慨的說道:

“那可是能領兵作戰的兵尉啊,能這麼輕鬆制住他的,想必也是極為出名的俠士了!”

“身材矮小,相貌平平,左手使劍,此人我知道是誰了。”

鄭瑾比柴生平復的更快些,不過此時她也往前走了幾步,和對方站到差不多的位置,畢竟大家現在都很焦急的上前,她落到後面一動不動的反而像個傻子,只是站定之後,鄭瑾的臉上還是多了幾分複雜的神情:

“這是有名的‘左劍’鬱崢,真沒想到,韓御史能將他招至麾下,甚至還讓他參與這次運輸,還是隱蔽的藏到現在,這可真是……”

說道這兒,鄭瑾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足夠聰明,但受限於資訊的匱乏,對這次刺殺不知全貌,僅從這場刺殺的表象來看,韓御史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他上套似的。

這樣的行為,完全沒有崔元卿刺殺,韓御史身邊人緊張防守,她什麼不知道來的更顯無辜,反倒是令鄭瑾覺著韓御史心機深沉,忍不住擔憂這心機會不會用到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鄭瑾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她自己也是個心機深沉之輩啊,有個智謀極高的上司有什麼不好?韓御史平日多公正不提,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日後前程全都在她身上,若她真像自己想的那麼愚蠢,那早就把自己連同所有人都帶進溝裡去了!

柴生沒鄭瑾想那麼多,他墊著腳看著韓御史面前的情況,突然來一了句:

“還好有鬱崢制住了崔兵尉,不然負責韓御史貼身防衛的燕武不在這兒,韓御史要是真被他刺殺成了,大家可都要吃掛落!”

嗯?等等。

是了,她說怎麼這麼奇怪,韓御史最信任的‘鷹隼’燕武為何不在這裡?

她們以前都是形影不離的!

發覺問題的鄭瑾心中一跳,她剛想說什麼,便聽到一陣馬蹄震動的聲音,轉頭望去,點點火光正以肉眼可見的移動速度向這邊趕來,沒多久,便到達了此處。

下馬的燕武帶著一眾甲士快速上前,眾人駭於她的威名和今天的情況,紛紛躲避,給她讓開通道,在她帶著人透過的時候,又打量著情況。

這些甲士身上沒什麼血跡,很正常,冬天這麼厚的衣服,血很難濺出來,甲冑上也看不出打鬥的痕跡,這就有點讓人疑惑,若無打鬥,為何燕武要這麼急的帶人趕過來?

正當眾人各自猜測的時候,燕武身後一個甲士帶著血跡的布包,引起了所有人注意,那個大小和形狀……

有些像人頭啊。

頂著亂飛的眼神,燕武很快走到了韓盈面前,身後的甲士將布包扔到空地上,看著韓盈,燕武抱拳行了個簡禮,聲音平靜的說道:

“御史,刺客盡皆伏誅,帶人闖入的首惡崔宣笙人頭就在此處!”

“啊――燕狗!”

此話一出,原本被摁住的崔元卿瞬間發狂,他拼了命的掙扎想要起身,卻被兩個甲士再次狠狠的摁在地上,圍觀的眾人也是發出了驚呼:

“崔宣笙可是副尉啊!”

“何止,他還是崔元卿的族弟,兩人同寢同食,甚是親厚!”

“他怎麼成了帶刺客進去的首惡?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議論紛紛間,性子爆裂司索的直接上前質問崔元卿:“崔兵尉,你為何要刺殺韓御史?韓御史待你可不薄!”

崔元卿卻什麼都不想回答,他將頭一扭,一句話也不說。

這樣的行徑讓大家更是氣憤,不少人直接開罵,各種汙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韓盈微微皺眉,她停止轉動手上的扳指,終於開口道:“安靜。”

主官發話,吵嚷的眾人不敢繼續,只能逐漸停下,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之前質問崔元卿的司索忍不住再次問道:

“韓御史,這崔元卿為何要刺殺您?”

韓盈沒有回答他的疑問。

有些計謀實施過後,必然要攤開在眾人面前解釋清楚,不然任由各種流言四處傳播,最後髒水很容易會反潑到她頭上,只是如今社會共識中,對權貴有著極高的優待,崔元卿出身不錯,是名門望族,不然也做不得兵尉,對他,刑訊逼供是做不得的,而且這背後還有旁的牽扯,動刑會讓人認為是屈打成招,必須讓他主動承認,整個崔氏和背後之人都想讓她死。

這就需要一點談判技巧了。

韓盈眯了眯眼,對著崔元卿開口道:“自本官開始度田,所遇刺殺不知多少,崔兵尉,你的手段過於稚嫩了些。”

時至此刻,崔元卿也明悟過來,他們的謀劃早就被韓盈知曉,這些時日的所行和跳樑小醜一般,令人發笑。

想到這兒,無邊的驚懼充斥著崔元卿的內心,族弟頭顱從布包中滾出,微弱的火光下,他看清楚對方熟悉的面容,那眼睛還未閉上,面孔更是凝固著驚詫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情況,令崔元卿心中抽痛不已。

宣笙,是為兄害了你啊!

再想想此行失敗之後的代價,崔元卿心中更是絕望不已。

行刺御史時被當面被拿下,合族都要擔罪,尤其是此時韓御史運輸的是瓠子口通渠的關鍵物資,關係到數十個郡縣安定,上百萬人的生死,罪責必然要更重,他們家中無人有侯爵,無法贖死罪,既然確定要死,何必再多嘴惹得人發笑?而且……

腦海中翻過無數念頭的崔元卿將頭一橫,直接道:

“成王敗寇,無需多談!”

“崔氏在廣平郡也是少有的名門望族。”

對手拒不合作,韓盈也沒有惱,她繼續轉動手上的扳指,慢慢說道:

“不過,一郡家中不過二三百萬錢的豪族,是沒有膽子刺殺天子特封的御史,除非我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御史,您與他怎麼會有深仇大恨?”聽著韓盈分析,有人立刻對崔元卿火冒三丈,按耐不住的開口:

“半年前,崔元卿不過只是個在郡裡率三百兵,俸祿不過五百石的兵長,是您提拔他做一千石的兵尉!這樣的惠澤,他不記您的恩情,反而行此之舉,著實可恨至極,當殺之以警眾人!”

“就是!”

“這等大恩,他怎能行刺殺之事?”

“忘恩負義之輩,當殺!”

能跟隨韓盈運輸這些物資的,就算不是心腹,也得是親信之流,就算至今還不太清楚內情,甚至因為韓盈的釣魚執法覺著她有些可怕,但終究清楚,此事中,一切過錯可恨之人,是崔元卿與其背後之人!是他在享受了這些恩惠之後,不盡臣子本分,反到要來殺主!

此等忘恩負義之人,怎能不讓眾人憤恨?

不管是出於情感上的恨意,自身利益差點受其損失,亦或者急著撇清關係,眾人紛紛對其斥罵出聲,而在斥罵過程中,一些機敏的人逐漸回過味來。

不對啊,韓御史對他的提拔說句恩重如山太過誇張,但有極大的恩情卻不足為過,除了恩情,信任也不算差,崔元卿負責的可是整個物資隊的安保,等河渠一旦竣工,他定還會升職,前途無量的情況下,他為何要背叛韓御史?

韓盈沒讓這些聰明人疑惑太久,等斥罵的聲音一小,她便繼續問道:

“可此點上,我怎麼也想不出來有何處得罪與你,也就是說,你想殺我,與‘恨’無關。”

“既然無恨,那便是利,崔氏雖少了些隱田,但也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沒必要冒著全族性命和毀了你前途的風險來刺殺我,我想來想去,恐怕就只有瓠子口河渠完工後,河渠周遭的無主田地,引的你們想要來奪,只不過,那些田地能有上萬傾,光崔家也吃不下,更不要說刺殺我的善後。”

“想來,你們這些人肯定還留了後手?”

隨著韓盈的推論,崔元卿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而圍著的吏目臉上的驚駭也越來越多,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刺殺背後會有這麼多的牽扯!

“不管什麼後手,只要韓御史一死,我們都不會好不到哪裡去,輕則獲一個戒備不嚴之罪,重則――”

隊中地位較高的譚谷突然開口,她盯著崔元卿,眼神極度冰冷:

“水渠周遭田地本是為遷民所用,早就被韓御史定了下來,就算是韓御史出事,還有婁都尉接手處理,按常理,他們沒有插手的機會。”

這世上的聰明人很多,韓盈給了這麼多資訊,譚谷順著往下推,心中已經想到了怎麼回事,她向前多走兩步,反過來面對眾人:

“可大家別忘了,婁都尉修築阻攔瓠子缺口的水堤不高,這兩年氣候乾旱,黃河水較前些年少了許多,暫時不會有漫堤的風險,但架不住未來會不會有,而且水渠下游也開始缺水,朝中命令婁都尉必須儘快將水壩趁著夏季未來之前修建完成,倘若我們運送的這批物資被人劫走,崔氏等人藉此拿捏婁都尉,讓其劃分更多的田產給他們呢?”

“什麼?!”

聽譚谷這麼推斷,有人直接驚呼起來,還有人質疑:

“此地偏僻無人,能來多少劫匪?”

“不用來多少,有崔元卿做內應,上百人就夠將這些物資劫走大半,此地到處都是庳城,找個地方一藏就夠了!”

“死了御史,又丟了物資,我等按照軍法豈不是死罪?”

“沒錯!這崔元卿就是想要我們死!”

“好歹毒的心腸!”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只殺他一人怎麼夠?膽敢如此行事,全族都要死刑!”

“不夠,要梟首示眾!”

若非韓盈還沒有徹底判崔元卿的死罪,眾人恨不得當場拔刀將他殺了,可就算是還沒有殺,這浩大的聲勢也讓他越發的心驚膽顫起來。

死亡不過頭點地,一瞬間的事情而已,赴死的勇氣遠大於恐懼,但拖的時間越久,沒有足夠崇高理想支援的堅定,赴死勇氣便會快速消散,而對死亡的恐懼則會逐漸加深,尤其是這場謀劃明顯已經失敗,還牽連了整個家族。

崔元卿心中生出幾分悔意,但想想背後之人,他張開的口還是收了回去,什麼話都不說。

一直注意著他的韓盈立刻捕捉到了這點,她眯了眯眼睛,心中略過無數猜測,在選中最有可能的剎那,厲聲呵斥:

“崔元卿!你已是棄子,竟還以為幕後之人會保你家中子弟嗎!”

“我――”

崔元卿猛的抬頭,他當然不信,可家族眾人性命本就在那人手上,閉口不供出來此人還好,若是說了,難保對方提前清算,可若是不說……恐怕也難以保全吧?

“能讓你諱莫如深至此的,恐怕也只有郡守了吧。”

兩度想說卻閉嘴不言下嚥,韓盈直接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冷哼一聲:

“你替他遮掩,就不曾想他早就打算將你們用過就丟?”

韓盈這幾句話一出,還激憤的眾人像是被潑了冷水似的,直接停了下來,她/他們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看韓盈,再看看崔元卿,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武平郡郡守,要殺韓御史?

這,這怎麼可能啊!

眾人的反應,韓盈盡收眼底。

漢武帝給她御史的職位並非憑空而來,秦朝的時候就有,不過是按郡設定,每個郡都有一個御史,職責是監察郡守,西漢延續了這樣的制度,但不是常設,而是偶爾被皇帝派往各郡,有點像郡中監察各縣的督郵,這個職位往後發展,在漢武帝后期,將各郡分為十三個州之後,會有專門巡視的‘刺史’,那才是固定的職位。

不管怎麼說,御史的職責,天然會讓郡守感覺到不痛快,尤其是韓盈需要調動各方資源去支援水渠建設,這更頻繁的插手起來各郡的內政,再加上她更青睞庶族而非豪族,在水渠即將完成的邊緣,恨她的人,要是看到‘有機會’能除掉她,還可以順帶著摘果子,那當然會剋制不住的想要動手。

巧了,韓盈也很需要在遷民到來之前,再次穩定一下環境。

而比起來掃黑需要證據,反恐就只需要名單了,不枉費她以身涉險走這麼一遭,就是崔元卿著實不太配合,韓盈再次轉動了扳指,道:

“你若是如實交代,崔家女、婦及十歲以下幼兒,可留其性命,按罪責輕重入織坊勞作,年滿再出。若是不交代,那便算了,反正從崔氏查過去,能救人的,基本上都有問題,一同拘了便是。”

聞言,崔元卿猛的瞪大了眼睛。

此等訊息,不管放出還是不放出,旁人都會拼盡全力的離崔家越遠越好,更別提庇護幾分崔家有可能逃脫的幼子,如此一來,死的只有他們崔家人!

憑什麼只有他們家落得如此下場?

到了絕路,那能拉人下水,就絕不能讓自己家輸盡,尤其是韓御史還給了一條活路,崔元卿咬著牙,硬生生擠出來聲音:

“我說!我全說都有誰參與此事!”

早這麼著不就完了嘛。

事情總算是結束的韓盈不免生出幾分倦意,她擺擺手:“把人帶去審問,其他人回去休息,明日再駐紮一天,等後日再出發。”

如果您覺得《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69094.html )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新增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