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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道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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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逐漸黯淡了下去,這一天夠漫長的。在半山腰能透過呼嘯的風雪隱約見到遙遠的星,星光微弱,遙掛在灰濛濛的天上。

在這寒冬臘月,黑夜白晝的界限並不分明,到底什麼時候入夜,其實也不能說得很清楚。

白天本來被送走的部隊現在就在這裡駐紮,營地的中央是處又大又溫暖的帳篷,四下裡則羅列了上百個稍顯普通的營帳,裡面士兵出出入入,講著各家土話,點燃了燭光篝火。

最大的帳篷裡有暖黃色的燈火,建寧郡主以一種十分繾綣的儀態半躺在書桌前。

書桌是搬來的,靠著她的床榻,她整個人像條蛇一樣縮在床側,凹凸起伏玲瓏有致的身上蓋著薄薄一層又光滑又柔軟又暖和毛茸茸的毯子。

火盆在旁邊炙烤著,火光照耀在她半張未施粉黛的絕色面容上,盪漾出青春動人的姿色,成為了世上最好的脂粉。

書桌上自有文房四寶,她隨手翻閱著一部書籍,不經意看向旁邊的鰲拜,“大將軍,你怎麼不衝上去將賊人殺了?非要在這裡等著麼。”

鰲拜搖頭,他身高九尺,似一座鐵塔。他的聲音像石頭摩擦,而人根本是石頭堆砌成的。

“這天色,人多不好追捕。李延宗已經上了山,他一個人便足夠應付,就由得他們玩耍。而我們分兵三路,以逸待勞,各自守候,這是萬全之策。”

建寧打了哆嗦,擔憂道,“那人要是甩開了李延宗,往我們三路下來怎麼辦?聽說他武功很高……”

鰲拜道,“請郡主放心,我們三路兵馬,各有高手,再加上諸多精兵。照著六王爺計劃,一旦發現他下了山,立即打響旗花火箭,李延宗必在不遠處,即刻到來,那賊人便是插了翅膀也逃不出去了。”

建寧這才安心,“哈,他躲在山上遲早是死,要拼一遭下山也是死。進退維谷,兩難之境,果真是萬全之策。”

又失望道,“哎,聽說那賊人於趙王府內全身而退,惹得李延宗氣急敗壞。李延宗那人就夠厲害了,能令他吃癟還是何等可怕?我初聽訊息,嚇得半死,結果也不過如此嘛。”

聽到李延宗三個字,鰲拜臉色一黑道,“這個自然,六王爺算無遺策,乃是朝內皆知。至於李延宗……哼,這傢伙眼高於頂,小視天下英雄,吃一次虧,也算教訓。”

建寧看出他臉色不對勁,吐了吐舌頭,止住話頭。

她暗忖,“若說‘眼高於頂,小視天下英雄’,的確算李延宗的性子,但未嘗不是您鰲拜大將軍一向作風。可惜他勝了你,便能比你眼光更高,小視更多英雄。”

當日金主下令,叫他們送信,李延宗也跟在隊伍,被視作以防不測的“定海神針”。鰲拜向來自詡大金軍中第一勇士,以兩人的性子,三句話不對付就要動手,鰲拜卻是大敗而歸,自此老實。

老實歸老實,他在李延宗在時退避三舍,等李延宗不在了,別人說李延宗半句話好,皆露出一張黑臉。

建寧又琢磨,“不過這樣也好,鰲拜輸給了李延宗,那賊人武功似不在李延宗之下,必然也勝過了鰲拜。若無此前事,現在鰲拜必然不甘於此,上山送死去了,本郡主也跟著防守空虛,被連累成了罪人。”

“到時候整軍畏罪逃竄,兵荒馬亂之中,免不得有些卑賤的奴才垂涎本郡主花容月貌,私下裡擄走了我,藏著做這般那般事情……”

“也許,也許他們會打我耳光,也許會用鞭子……會有好幾個人,還有豬狗牛羊什麼的……”

想著想著,臉色緋紅,口乾舌燥,伸出來舔舐了唇瓣,又以貝齒難耐咬著。隨手翻了幾頁書,似是痴了。

鰲拜一世英雄,自比漢人中的惡來項羽呂布李元霸,絕想不到世上有人能從自己身上一路聯想,至一些極為齷齪腌臢事情上去。

進一步說,建寧所想已並非侷限於“髒”,而稱得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二字。

他看建寧出了神,只以為用心看書,便也出了帳篷,往外走去,“郡主,我去巡視四方軍士,完了便去休憩。”

建寧脆聲應道,“好嘞,大將軍。”

此刻天夜皆空,風雪仍亂,是個好壯烈的雪夜。

當帳篷布被掀開,風便呼嘯著灌進來,雪沒進來但是寒意進來了。建寧裹著毛毯,蜷了身子,將兩隻小腳丫子往毛毯裡縮。她沒說什麼話,只是皺了皺眉,忽然把手裡的書頁捏皺了。

鰲拜趕忙放了布帛,動作小心翼翼,對這位郡主不敢絲毫得罪。

帳篷重新恢復了溫暖,建寧點點頭,聲音如常,從帳篷裡傳出來,“大將軍,伱看著粗魯,實際上可真是夠貼心的。常言道外粗內細,便是您這樣的了。”

鰲拜道,“多謝郡主,鰲拜誠恐。”

他躬身著退,退,退,一直退五六丈外,方直起身子,轉身去了。

到了那些個軍士面前,鰲拜便絕無此番細膩的心思,此前所潛藏著的一切脾氣都爆發出來。

一路走來,左顧右盼,哪個不順他心的,他便大聲叫罵。風雪之中,別人動作稍顯遲緩瑟縮,他不管不顧,拿了鞭子一頓鞭撻,好似個橫行的閻王,過處哀嚎遍地。

他心裡一旦不痛快了,就要別人跟著自己一般不痛快,而這一切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處境。

太無能了,太恥辱了,我可是瓜爾佳氏,第一勇士,索爾果之孫!

風雪之中,鰲拜的臉漲得通紅,他沒有看向旁邊的山峰,但一顆心思無時無刻不在山上。

他知道那上面有兩個勝過自己的高手,他多想上去廝殺,他多想要證明自己的強大啊,可是李延宗踐踏了他的尊嚴,也侮辱了他的人格,他恨這西夏一品堂的次席人物,甚至更勝過恨追命。

自建寧一提及李延宗這三個字,他心頭的火就一直往外冒,只是不好發作,不能發作,不可以發作。而現在,對建寧不可以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對旁人做。

每每旁人哭嚎得慘烈,他便不屑想,“慘什麼,痛什麼,能比得上我失敗的屈辱麼?這些沒出息的東西!”

但無論如何,在這折磨人的過程中,他心中的火總算漸漸歇了。

鰲拜心裡從來沒有想過,這行為一點兒也不勇士,更適合用另外四個字形容,叫做是“欺軟怕硬”。

可鰲拜不覺得自己這叫欺軟怕硬,甚至非常陶醉於其中,他覺得自己特別嚴苛,特別認真,特別負責任,也非常對得起完顏家的浩蕩皇恩。

只是在這執行公務的光榮過程中,他的心情畢竟還是莫名其妙,從極度糟糕憤怒,變得輕鬆自在悠閒。

這當然也不是因讓別人慘痛了的陰暗心理,絕對不是。

哈哈,也許是自己想通了,竟不再執著於李延宗三個字。也許是自己徹悟了,做好了再度向李延宗挑戰的準備。嗯,對,總之心情好了便是好了,何必想那麼多呢?    鰲拜發洩一通,準備休憩,回到自己帳篷前,路過建寧的帳篷處,見帳篷門口守著兩個精兵。

鰲拜順口問他們,“郡主睡了嗎?中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左邊那小兵擠眉弄眼、嬉皮笑臉道,“哈哈,這傻大個好醜。”

荒謬的言論,令鰲拜呆了一呆,隨即臉色一變,雙眼猛地一看那小兵,瞳孔中放出浩茫光輝,在黑夜中如同一捧陡然炸開的火焰。

煉神心打!

這是煉神武者最通用的手段,即用內心干擾他人的心神,使得他人產生種種幻覺,讓人覺得冷是熱,水是火,天是地,光是暗,種種一切虛實幻真皆可顛倒。

鰲拜是何許人也,自然知道這小兵膽大包天,也不可能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這定是被“煉神心打”的功夫所迷惑。

可惜他雖是煉體臻至先天的大高手,但練氣煉神的本領實在有限,練氣不過後天六品,煉神也止步於三品。小兵被他一看,非但未能解除心打幻覺,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指著鰲拜對另一人道,“哇呀,他眼珠子裡掉落蛆下來了,好嚇人。”

嗤!

鰲拜忍無可忍,一彈手指,一道氣勁凌空打在小兵的腦門頭蓋骨上,小兵應聲而倒。

他殺人之餘,心中劇震,種種猜想浮現心頭,“能是哪位高手?那個宋人捕快?李延宗怎麼做事的,就算攔不住他下山,也應當跟著不遠,鬧出風波,叫人知道去處,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等等,建寧這丫頭片子不知怎麼了!她若出了事,本將軍萬萬承擔不起……”

心中越想越急,抬頭惡狠狠看向帳篷內。

另一個小兵還想說話,鰲拜自顧自往前走去,看也不看,一抬手掌刀豎著一劃。

小兵動作一頓,然後無聲無息,整個人從腦袋開始,像被用刀剖開,一分為二,直至胸口位置而止。其中顯露出鮮血淋漓,白骨森森,人不再是人,而成了一棵朝著兩邊分開生長的樹。

鰲拜大手一揮,掀開簾子,進了帳篷。

嚴格來說,此番罪不在兩個小兵。但他殺不殺人,並不在於這人有沒有什麼緣由,只看這人可不可以被殺,以及自己現在想不想殺人而已。

帳篷仍是那個帳篷。

建寧仍是那個蜷縮在書桌前的建寧。

只是在她臉上,再無這樣那樣的悠閒繾綣,唯剩下一種驚恐。

她一見了鰲拜到來,便啊嗚啊嗚的發出聲音,雙手舞來舞去,可被點了穴道,下半身如生了根,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見她模樣,鰲拜這才明白帳篷內如此劇變,為何沒有半點動靜。

——建寧的舌頭被切下來,她發不出聲音。

切掉這舌頭的人就近在眼前。

一個道士則坐在書桌的另一邊,道士背後揹著柄劍,手中有本書籍。

見鰲拜來了,那道士將書籍一放,“總算來了,鰲拜將軍,你令貧道苦等太久。”

鰲拜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現在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建寧沒了舌頭,自己的仕途要大挫了。

他瞪大了雙眼,捏著拳頭,厲聲道,“你要等死,確實可不必等得這樣久!”

道士不管他,只是對建寧道,“你幫貧道在這部書上寫一行字,就是今日日期,在趙府城西山遇到大金軍中第一勇士鰲拜,做過一場……這幾個字。其實很簡單,你照著前面寫就是了。”

他的態度很冷漠,也很平靜,越是如此冷漠如此平靜,就越叫人可怕。一向刁蠻任性的建寧瑟瑟發抖,接過了紙筆,看了一眼鰲拜,決心不管這些那些,先照著那字跡寫下去。

鰲拜氣得發抖,但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他看出這道士是同層次的先天高手,要殺建寧只在一個念頭,自己絕阻止不了,“你先放了建寧!”

道士站起身,看向鰲拜,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側頭對建寧問道,“寫完沒有?”

建寧啊嗚一聲,雙目含淚,搖搖頭頭。

鰲拜怒喝一聲,踏前一步,“郡主,不必怕他!”

道士背後的長劍忽然憑空震顫起來,發出一陣陣嘶鳴嘯叫,他面無表情看著鰲拜。

鰲拜止住步伐。

道士一字一字說,“繼續寫。”

建寧顫抖一下,一開始不知道要寫什麼,但在害怕與恐懼之下,想任何辦法都想得特別快。

她立馬去翻看前面的字跡,什麼打滅絕師太,什麼戰左冷禪,後面都跟著四個字——不用人說也知道現在該寫什麼,就是那“戰而勝之”的四個字。

疼痛與恐懼已令她無暇思考這四個漢字代表了什麼意思,她已在某程度上走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境地,卻發現現實的苦痛遠比幻想中來得沉重,當加諸身上,幾乎只能麻木。

四個字寫來很快,“之”字寫完時,道士滿意點了點頭,背後的劍鞘忽然震顫得更加劇烈了。

“你要幹什麼?”鰲拜感到不妙。在下一刻,他既驚且恐,發出慘叫,“不!”

建寧啊了一聲,身子一定。

劍起流光半畫圓。

人頭飛空血如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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