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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鬥鬥鬥鬥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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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雪夜是這樣的,天蒼蒼地茫茫只能聽見風雪呼嘯的聲響,那是一種宏大的力量,它罩住了天地,也遮蔽了耳目,人不只是變得渺小,更顯得遲鈍。

無論如何大聲呼喊、尖叫嘶吼,乃至於一條生命臨逝前最後繃緊了力量爆發出的反抗,均只能成為風雪中一道了無痕跡的嗚咽,被偶然刮過的一道狂風席捲著飄飛遠去。

除了鰲拜,誰也沒有發現建寧郡主死了。

這正如沒人發現帳篷內有兩位罕見至極的先天高手在交戰一般。

建寧郡主的人頭高高飛起,短暫的滯空唯獨在這一刻無比漫長,她雙眼瞪大,似乎仍有知覺與視覺,眸子裡映出兩道交錯的身影。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被她拋之腦後,恰如她自己腦袋被拋飛在了天空,死其實沒什麼恐怖的。

——見了此番高手一戰,才叫真正恐怖!

“我要殺了你!”

高達九尺的鰲拜閃電般衝了上來,他動作既猛且快,像個莽夫。但他不是真正的莽夫,衝上來同時,一腳已戳在旁邊的兵器架下方,再一挑。

砰一聲,叮叮噹噹沉重聲音不絕於耳。兵器架通體由鐵鑄造,上面的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也全是用來鍛鍊力氣的用具,並非戰場用具,因而更重,加起來足足數千斤重量。

現下卻被一踹而起、一挑而飛,均似有生命般調整角度,如影隨形陪伴著鰲拜,一併襲來。

數十件兵器,有旋轉、有直刺、有飛撞、有猛砸……根據其重心、形態、銳鈍各自不同,皆選擇最有利的攻擊角度,攜狂風暴雨之勢,宛若數十個高手同時發起進攻。

鰲拜這一腳下來,皮是一力,肉是一力,骨是一力,甚至血漿如汞,輕微一震,也是一力。

看似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勁力入體便眨眼間分作數十股,每一股均發揮出兵器的最大特性,足見他煉體先天對勁力掌控的老道。

霎時間,丘處機心中產生錯覺,似乎天地翻轉,身後不是身後,而是無法再避的地面,面前不是面前,而是破開了洞的蒼穹,有倒灌傾瀉下來的天河,形成好一場瓢潑大雨。

區別在於,實際的雨水輕盈,打在臉上最多淋溼,而面前每一滴雨均有上百斤重,足可叫人化作齏粉。

更重要之處在於,鰲拜是那藏身於雨水中的轟雷霹靂。任何人若一見兵器雨,便心驚膽戰、眼花繚亂,注意力放在他處的一剎,真正猛烈可怖的攻勢便頃刻而來。

面臨如此境況,丘處機只笑。

冷笑。

他是個極喜歡冷笑的道士,冷笑是他的喜好,也是他的手段。他看到了不平的事情冷笑,他看到了該死的人還是冷笑,他被徒兒暗算時冷笑,他要殺人時還是冷笑。

這世上有多少人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還能冷笑的?

料想絕對不多,而他是其中一個,冷笑亦成了他的驕傲。

老實說,他脾氣不好,智商不高,曾經做過錯事。他一廂情願,自以為是,以前有過誤會。他一次冷笑,將郭嘯天、楊鐵心當做攔路鷹犬。又一次冷笑,把江南七怪和焦木和尚視作金人走狗。

到頭來,郭靖流浪蒙元,楊康淪落大金,七怪遠走漠北,包氏屈身於人。這都是他的錯,他害苦了人家,平添了禍患。他苦惱過,後悔過,埋怨過,痛恨過。

可經年之後,風雪之中,殺人在場,強敵來襲,丘處機還是願意冷笑、習慣冷笑,他仍喜歡著冷笑的感覺。

他笑是冷的,心卻火熱得很呀。

“殺殺殺殺殺!就讓道爺我看看你這金狗的本事如何!”

丘處機平日自詡貧道,只有在這時才稱“道爺”。

——冷且笑說道爺我。

——平生縱橫獨算活。

他雙手空空,手中並沒有劍。那劍飛鞘而出,斬了建寧郡主人頭。建寧郡主人頭未落,那柄劍自然也在半空。如此一來,面臨鰲拜的強襲,本該窘迫。

但丘處機話音一落,伸手一拿,半空中的劍消失了,他手中出現了劍,又或者劍出現在了他手中。

然後劍光劍氣劍芒劍勢劍意劍罡劍影也跟著一起出現了!

劍光閃爍,劍氣迸射,劍芒炸裂,劍勢升騰,劍意流轉,劍罡撕扯,劍影幻化。無數道光華閃爍迸射炸裂升騰流轉撕扯幻化,均從丘處機手中長劍裡一一綻放出來,成了漫天漫地的羅網。

他的動作太快,才給予人同時做出不同劍法的錯覺,其實所有不同的劍法均出自於同一柄劍。此劍一出,恰如飛虹電閃,飛虹起落從來急,電閃縱橫光陰迫。

嘩啦啦,房間裡本來的火盆、蠟燭,在這一刻全都被一股洶湧而來疏忽而至的風給吹去,猛地向外飄飛,拉長至三四尺之多,如此一吞一吐,火精殆盡,黯淡無光。

在最後的火光搖曳中,建寧人頭仍在半空。

此前發生的一切過去,她腦袋只下降一寸。

在她眼裡所能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丘處機邁步揮劍,斬向鰲拜。

最後的火光照在丘處機臉上,人冷笑,眼發亮,劍發寒。

然後一切遁入黑暗。

嗤嗤嗤嗤——

黑暗中無數沉悶的聲響接踵而來,細細密密,一聲更重過一聲,一聲更快過一聲,那是劍刺在兵器上的聲音,像極了雨水滴滴答答打在屋脊。

在這環境下,無法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到發生的結果。先是大大小小的兵器被打飛出去,撕裂了帳篷帷幕,剛才它們似雨水,現在成了一道道箭矢,朝四面八方射出。

本來一個最大最溫暖的帳篷,轉瞬間成了烏漆嘛黑,變得千瘡百孔。

它的遭遇不僅如此,忽然間再沒有了任何聲音,也再沒有一件兵器從其中射出,帳篷像是忽然回到了一個時辰前。安靜。安靜。安靜。安靜。靜。靜。靜。

靜。

在這風雪交加的狂夜,這份靜十分可怕,一百分恐怖,甚至已成了一萬分的詭秘。

這不合道理也不合情理,外界風仍狂雪仍烈,大帳篷被穿腸破肚,四下裡早多為破布。風一起,便當應聲而飄飛,雪一落,也要緩緩堆積。但事實是,風經此處,忽然無風;雪落此處,倏然無雪。

帳篷像是隔絕了整個天地,成了一幅只屬於過去的圖畫。

其實帳篷內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安靜,只是這裡有的只是氣,罡氣,先天罡氣。

丘處機的先天罡氣。

抵達先天境界的罡氣已經密佈帳篷內的每一寸,那些無形波動從丘處機袖子裡、頭髮絲、面板上蔓溢位來,彷彿水灌滿瓶子一般充斥周遭,幾乎凝成實質,化作潔白明亮的淡淡氣流,似海綿吸水般吞沒了內內外外的一切聲響。

若有人可踏入帳篷而不被罡氣所傷,他會在一步之後,發現另一個別有洞天的世界。一個殺聲震天、洶湧狂猛的世界。

——丘處機和鰲拜就在這裡拼死搏殺!

黑暗無光的環境,對他們而言從來不是阻礙,兩人的交戰不拘泥於任何外在的環境。    是冷是熱,有光無光,均無法阻礙他們一劍刺穿對方的心臟,或一拳砸碎對方的腦袋。

打從開始,兩人動作從未停止,反而越打越快,越戰越烈,轉瞬間過去二三十招。這裡也絕不是沒有聲音,反而遠比外界任何時刻的風雪都更狂烈一百倍,也危險一百倍。

那燭滅一刻,丘處機揮劍成劍氣,劍氣編織成劍網。兵器雨如何來到他面前,便如何被密佈著的罡氣打得折返回去。然後化繁為簡、去巧留拙,千萬劍成了唯一劍,直直迎上兵器雨中唯一一道轟雷霹靂。

他劍斬鰲拜。

鰲拜在轉瞬間從聲勢浩大的列缺閃電,成了一頭靈巧的野獸,不是老虎也不是獅子,不是人熊更不是大象,而是所有一切動物優點集中於一體,既靈巧也勇猛,既狡猾也兇狂。

他側頭躲開劍氣,伸手探出,企圖抓住劍鋒,同時隔空一拳打出。

這打出的並非一拳,而是氣與血,更是神與髓。

鰲拜不練內功,不通心神,獨精煉體。但煉體先天,手段玄妙,亦可從側面達到練氣煉神的效果。

所謂煉精化氣,煉氣化神,便是這個路子。

在這剎那之間,他筋骨齊鳴,血肉交融,金剛不壞、外魔不侵、降龍伏虎三大成就一一貫通。身子一個招搖,竟噗嗤一聲,憑空再增三尺,軀體原本已算雄奇,現在更成了一具龐然碩大的魁偉巨體。

在他體內,恰也生出一股“氣”。不是內氣,不是真氣,而是“精氣”。

這就是“精氣狼煙”。

在他心中,剛好凝練一尊“神”。不是心神,不是煉神,而是“精神”。

這就是“見神不壞”。

練氣一路到先天,凝練“先天罡氣”,剛柔軟硬,曲直變化。

煉神一路到先天,能夠“盜取天機”,玄之又玄,奧妙無窮。

而所謂煉體一道走入先天,便可由純粹物質界探向精神界、能量界。以煉精煉體的方式,觸類旁通,別開生面。即便並不煉神,也不懼心神攻勢,並不練氣,也不怕真氣攻勢。

這就是所謂的“肉身成聖”。

於丘處機眼中,鰲拜眨眼間從血肉之軀,成了一尊精鋼澆鑄的鐵人,渾身上下沒有絲毫間隙破綻可言,彷彿生來就是這般大小,不變不動,不生不滅。

任何打擊動搖不了他,他反而可以盡情施展純粹肉體產生的恐怖暴力,宣洩天地之間。

轟隆!

這一拳震天動地,凌空打擊,便永遠沒有練氣之法來得了無痕跡,而是排山倒海、氣浪煊赫。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流炸裂噴湧,從鰲拜鐵臂向四下裡傳遞,宛若一場風暴來臨。

拳風過處,四下裡各種毛毯、床、桌、椅,均被帶動著一起呼嘯而起。

整個帳篷內,氣流霎時如驚濤駭浪般洶湧起伏,反而擾亂了丘處機此前步下的先天罡氣。

“好金狗,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倒練得有模有樣!”

丘處機目光一閃,念頭一起,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冷笑。他長劍輕靈一躍,似忽然從死物變成了活著的鳥雀,划著曼妙痕跡,形成流轉光痕,將將躲去鰲拜的危險一握。

光痕的蹤跡未逝,一劍已回擋身前,一劍化作了數十劍,籠罩戰場的先天罡氣亦隨之牽動,似猛然收縮拉緊的漁網,可切斷中間任何事物。

這是煉體先天和練氣先天,氣血狼煙與先天罡氣的正面對抗。

丘處機的劍氣如長虹飛射,擊打在鰲拜的鋼鐵之軀上,竟迸射出星星點點的火花。但鰲拜的氣血噴湧,往往又被丘處機潑灑而出的白灼劍氣所抵擋,不能進了分毫。

在這時候,建寧腦袋終於墜落下來,距離她死去大約只過了兩三個呼吸。

但她落下的時機並不太好,激盪著的氣血與罡氣已各自迎著對方撞擊上了去。丘處機的劍氣縱橫,鰲拜的氣血呼嘯,一個短短落下的時間內,便過了數十招,他們只想要殺了對方,而全然不管這過程種毀滅多少事物。

建寧的腦袋經歷了某個邊界,然後無聲無息被從中間一分為二,斷面無比光滑,這是丘處機的劍氣。頭顱如同花瓣綻放般朝著左右兩邊分開,又接踵而至被第二道劍氣所斬,成了四份,然後八份,十六份,三十二份……

絕美的面容不再絕美,就這麼被不斷切削塵更小的部分,變得殘忍恐怖血腥。

但接著鰲拜的拳風一到,於是連殘忍恐怖血腥都不剩了。那些被切削分割的部分,在半空中被風暴一轟,化作大大小小的零碎,散落天上地下,隨後又被宏大的氣勁給擠壓成微末齏粉。

她的無頭殘軀結果也是一樣,愛新覺羅的天潢貴胄不止是死了,更已經沒了。

如果硬要較真,她也不會沒了,倒恰恰反過來,已經“整個帳篷都是”。

到了這地步,鰲拜自然也無暇顧及什麼尊卑僭越,他心中只有一個殺死丘處機的念頭。而正巧的是,丘處機心中同樣只有殺死他的念頭,絕不比鰲拜的微弱半分。

嗤嗤嗤嗤——

劍氣太過旺盛,將先天罡氣收束,已無法維持別有洞天的戰場。在某個臨界點後,帳篷如豆腐般被輕易切開,朝四面八方裂去。

但在徹底離去之前,鰲拜身上猛烈的氣血先一步從帳篷中心洶湧澎湃推動而來,更快更急地追上了撕裂的帳篷圍布。

那些桌子椅子床榻毛毯,亂七八糟的碎屑被席捲著一同衝擊了飛雪,也一齊砸在帳篷破布之上。

宛若內藏火器,氣流和雪花一同轟然爆開。

這風雪之夜中,產生了一道道煞為好看的火光,宛若煙花四射。

“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敵襲!”

“大將軍糾纏了敵人,大家快圍攏上去。”

“列隊,列隊!”

“步下軍陣。”

“放出旗花火箭,四大名捕上鉤了。”

到了這地步,四下裡金兵部隊總算警覺,紛紛組織陣勢。

就這麼幾句話功夫,兩個身影已在火光中沖天而起,飛身往風雪裡深處去了。

那蒼蒼茫茫雪夜之中,卻分不清是誰在追,誰在逃,唯一能清楚的是他們在戰鬥,他們在激鬥,他們在死鬥。

這就是世上永遠少不了的鬥鬥鬥鬥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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