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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得皇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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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什麼屏住氣!她哪來力氣?要你這蠢婆子何用?”軒轅聿怒斥一聲,近得前來。

那主穩婆這才發現聖駕進入了血房,一時無神,不知道該要跪叩迎接聖駕,還是繼續接生。

眼見著,這皇上對接生全然不懂,卻闖進這最容不得九五之尊進的血房。

而她,是不能逾上趕皇上出去的。

軒轅聿徑直坐到夕顏的身後,用力扶住她的肩膀,他觸得到一手溫暖的汗意,也觸得到,她渾身虛脫地無力。

“皇上,老奴都是這麼接生的。”

“這麼接,她能受得住麼?”軒轅聿一邊怒斥一邊將夕顏口中塞著的布條取出,話語裡,隨著這一舉止,頃刻僅有柔意溢滿,“何苦這樣呢?朕又不是聽不得?”

“您,何苦添亂呢……”夕顏有氣無力地說出這句話,復緩緩道,“繼續……”

這句話,真的好難說啊,因為,此刻的他,連呼吸都成了最困難的事。

軒轅聿的手愈緊地扶住她,剛剛,他確實急火攻心了些,穩婆自然是比他懂得接生,他真是添了亂。

只是,看到她這麼難熬,他的心,做不到不亂啊。

他望向不知所措的穩婆,語意依舊凌厲:

“還不快點!”

“諾,諾。”

這事,怎麼快得起來啊,主接產穩婆戰戰兢兢地低下臉,凝注於夕顏的腿間,道:

“娘娘,覺到陣痛,再用力一點,屏氣,用力。”

軒轅聿擁住夕顏的肩膀,想去鬆開她緊緊抓著那垂下的綾帶,夕顏卻微轉臉,斷斷續續地道:

“出去……這……是血房……”

“朕,就是要陪著你,你還有力氣管朕不成?”帶著賭氣說出這句話,他知道,不過是讓他的心裡稍稍好受一些。

夕顏輕輕搖了一下臉,他果真不願出去。

她也沒有力氣再多說話了,大部分的力氣都用在了生產上,此刻,連痛吟聲都快熬不住。

可,她不要他擔心啊。

偏偏他把那布條取走,現在,要熬住喉間的喊痛聲,真的好難。

她的手用力握住那樑上的綾帶,身子,甫要用力,只把那綾帶勒緊於腕上,縛出血色的痕跡來。

這些血色痕跡,是抵不過身上的疼痛。

“別再拉著那綾帶,你要把自己勒壞麼?”耳邊是他焦灼的聲音,他不由分說地將大手覆到她的手上就要替她鬆開。

“皇上,您別動娘娘,這,可是使力的東西呀。”主接產穩婆饒是怕死,也還是忍頭皮發麻說出這句話。

畢竟,雖然這位娘娘早產三個月,胎兒相比足月臨盆的來說,該不會太大,但這位娘娘的情況確是不同的,似乎,這次的早產,是因著外力強行bī下,加上娘娘身體底子也弱,若再使不出力,萬一,大小都有事,做為主接產穩婆的她,也是死路一條。

“聿……”夕顏喚出這一字,螓首再輕微地搖了一下。

軒轅聿的大手覆在她纖細的腕上,眼見著她的血痕勒得愈深,他卻只能驟然收手,握緊成拳。

但,不過須臾,復鬆開緊握的拳,牢牢抱住她滿是汗意的身子。

她的身子,靠在他的懷內,喉內,終於再抑制不住,撕喊出低啞的一聲,原來,竟是憋窒地連嗓音都是啞了。

“夕夕……”

他無措,這二十四載的人生,他從來曾這般無措。

恨不得代她去承受這一切,卻僅能看著她痛苦掙扎,無能為力!

夕顏聽到他著一聲,可,她無力去回,所有的力氣,都凝結在那一點之上,那一點的陣痛,竟是要把她整整地吞噬一般。

她不能再喊了,她不想他為了她再多痛一次。

生下這個孩子,是她自己執拗的堅持,她沒資格讓他為了她的執拗再傷神。

她將螓首俯低,俯低到他看不到的角度,隨後,用力的咬住下唇,去止住所有可能溢位唇的撕喊。

唇,咬破。

齒深深地嵌入唇中,唇色,只成了和她臉色一樣的慘白。

一縷腥甜的味道,縈滿齒間。

腹中可怕的陣痛,讓她真想再叫一聲啊。

好難受,好難受。

這樣的感覺,比死好過多少呢?

彷彿是極鈍的刀子,一點點地割開皮ròu,將她的腹部有什麼剝離開來,痛楚隨著這一寸寸的剝離迸發開去。

不能喊,不能哭,不能死。

只憑著意志撐著。

一旦放棄,七個月的撐熬,就結束了。

孩子,就沒了。

她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根本聽不清更漏聲,也漸漸地意識開始遊離。

只聽得,殿外,隱約地,似乎,有晨曦微微地照拂近來。

而她全身每一寸肌膚、骨骼唯能覺到的味道,只有痛,無邊無止的痛,一刻深似一刻的痛,感覺身上的力氣快要使完,睜眼也好,閉眼也罷,眼前總是灰濛濛一片,偶爾有幾點金星晃過,在這灰濛中,她再沒有力氣,終是軟軟地鬆開懸掛於樑上的帶子,癱臥於軒轅聿的懷中。

“娘娘!”三名穩婆同時大喊。

主接產穩婆看著夕顏的腿間,聲音顫抖:

“皇上,娘娘怕是難產。若這口氣回不來,恐怕,娘娘,娘娘都——”

軒轅聿這一次,聽得卻是明白。

這口氣回不來,他的夕顏就沒了。

昔日,西藺媺亦是死於這難產!

縱然,他沒見到彼時的情景,但,今日這一幕,卻讓他心揪擰到無以復加。

若保住夕顏,舍了這孩子,她會獨活麼?

若保住這孩子,舍了夕顏,他能下得了這道口諭麼?

“保不住娘娘,你們全部凌遲處死!”他yīn狠地說出這句話,他的心,看著她的痛苦,正經歷著凌遲之刑,生生地剜得支離破碎,淋漓得鮮血,每一滴痛入髓,卻拼湊不出一份完整。

惟有她安好,才會有的完整。

殿內的氣氛肅殺。

這句話帶來的肅殺。

“不……不……”夕顏在他懷裡低低吟出這句話。

她冰冷的手,虛弱地抬起,仿要抓住什麼,終是無力地落下,落下的剎那,軒轅聿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語意溫柔地寬慰:

“朕在,有朕在,沒事的。沒事。”

“救……”她的話未成話,聲如蚊鳴,他確是知道她的意思。

“沒事的,咱們的孩子,沒事的……”

這一語,他輕柔地說出,他不知道她是否聽到,但,這一刻,他不怕被她聽到。

這本來就是他和她的孩子,僅是,因他的罪孽,所帶來的孩子。

他低吼:

“取銀針來!”

“皇上——諾。”伺於一旁的醫女有些猶豫,還是遵著聖諭,奉上銀針。

軒轅聿輕柔地把處於半昏闕的放到墊高的錦枕上,隨後,他起身,行至夕顏的腿側,輕擰銀針,不容自己置疑,對著幾處xué道,逐一施來。

這銀針,可以助夕顏生產的一臂之力。

但,這是他第一次施這類針法,他的把握,是不大的。

可,如今,除了他之外,難道,他能假手於太醫去施麼?

而他也無法相信醫女。

這針,施到好處,能為助力,若重了一分,則,定會造成更壞的結果。

每一分落針的力度,他都需極其細緻,生怕一個不小心,助力未成,反殃及她的身子。

施到最後一處xué時,夕顏低低發出一點聲音,顯見是蓄出幾分力來。

有醫女扶她起身:

“娘娘,您行麼?”

夕顏的手藉著醫女相扶,繼續拉住那垂掛的綾條,她的眸子,凝住仍施針的軒轅聿,只這四目相望。

無聲——

勝有聲。

她凝定他,使出這蓄積起來的力,或許,也是身體中殘存的最後力氣。

穩婆的聲音再次傳來,雖是一成不變,她卻必是要照著去做的。

腹中又是一陣陣痛,她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按著穩婆的指令,只如掙命一般,這一掙,意識快要模糊成空茫一片時,忽覺身下一鬆,旦見“哇——”地一聲,很輕,卻清晰落入她耳中的嬰兒啼哭聲響起。

身子隨著這聲啼哭驀地一振,穩婆聲音因驚喜而變了腔調: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是皇長子、皇長子!”

她軟軟的伸出手,聲音低不可聞,只見得嘴唇翕動間,頭重如山,身子一陣發涼,縱沒有千機dú發時的那種han冷噬骨,卻是冰到,連指尖都無一絲的知覺。

主接產穩婆早將嬰兒jiāo予其餘三名穩婆,其中一名穩婆將嬰兒抱住,一名穩婆將嬰兒的臍帶剪斷時,預留一小段,用細麻線纏扎,再仔細摺疊盤結起來,外敷軟棉布包紮好,接著,三名穩婆手腳麻利的洗盡孩子身上血汙,裹上襁褓。

軒轅聿欣慰地鬆了口氣,收起銀針,迅疾地走回榻旁,抱起她癱軟無力的身子:

“夕夕,快看一下,是你的孩子!”

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喜悅。

她順著他的語聲,想望一眼,那個孩子,那個她雖只懷了七個月,卻陪著她經歷那麼多坎坷的孩子。

可,這當口,她的身子又是一陣抽痛,體內竟還有什麼東西直墜瀉下去,穩婆覺到情勢不對,往她的雙腿間一望時,失聲喊道:

“娘娘血崩了!”

軒轅聿大驚,順勢望去,那湧出的血此時已將那潔白的褥鋪悉數濡溼。

產後血崩,十有九死。

他未來得及說話,卻見,懷裡的人兒抒出一口氣,水眸悠悠睜開,依舊凝著他,聲音很輕,他俯身上去,卻終是聽得明白:

“聿……我……”

剩下的字,她說不出,她的手無力的垂落,只讓他的心底,覺到無邊的恐懼。

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似一點的氣息都是無了,他死死地凝著,哪怕,再有多的醫術,難道,真的救不回她麼?

一顆淚,就這麼落下來,沒有任何預兆地,落在她緊閉的眸上。

然後,她的眸底,不知是他的,抑或是她的,一顆更大的淚珠子,晶閃閃地晃了一晃,就一併墜了下去。

他鬆開她愈漸無力冰冷的身子,她流了那麼多的血,她的體內,還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執起銀針,這枚針握於手,對他來說,突然那麼地重,重到,幾近於快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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