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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涼薄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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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臣妾莫敢忘太后昔日的教誨。”夕顏未待太后啟唇,先道。

阻了太后的話語,是大不敬。

但,此時,她的大不敬,不啻是表明未忘本的心思。

太后要的,不僅是她的惟命是從,除了惟命是從之外,太后更喜歡,她的聰明。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任何時候都不會本末倒置的聰明。任何時候,都能瞧懂眼色的聰明。

這些聰明,在太后面前,是不容藏掖的。

因為,藏掖,大智若愚,是對這名最尊貴的女子真正的大不敬。

是的,六宮中,惟有太后,才是最尊貴的女子,也只有走到這個位置,才是每一朝真正勝利的女子。

源於,禁宮中,權勢,始終是不會背叛的唯一。

而,君恩,涼薄,或許,每一朝都是相同。

握得緊,一如掌中沙。

握得松,一如過手風。

這鬆緊之間的度,終是最難掌控的。

是以,能握住,片刻,即是片刻。

只這片刻,換來永不背棄自己的權勢,即是值得的。

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看懂。

縱聰穎如她,亦是寧願不要去懂的。

“顏兒,哀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如今,你的專寵,哀家明白,亦是該得的。”

太后浮出一抹笑意,可,即便是笑,她亦是笑得很淺,積年的宮廷生涯,笑,早失去了本來的意味。

不過是種和哭沒有多大區別的表情。

而,哭,在這裡,是永遠不准許有的表情。

“太后,這後宮不會有專寵出現,請太后放心。”

這句話,以往,她說得,是那麼的容易,但,如今,為什麼說出口時,她會覺到無比的艱難呢?

“呵呵,哀家並不是這個意思,眼見著,明年,這宮裡即將熱鬧起來,哀家倒是希望皇上,這月餘能好好歇歇。”太后轉了語鋒,眸華犀利地睨向夕顏,“醉妃身子重,讓皇上多陪陪你,也是好的。”

這一語聽進夕顏耳中,終是曉得太后的用意。

憶起太后昔日的jiāo代,關於軒轅聿二十五歲前,若無嫡系皇子,必立皇太弟一說。

顯然,這,才是太后彼時希望六宮雨露均澤的根本。

而現在,後宮中,除去她外,在短短的月餘內,有六名后妃在一月內,紛紛懷得龍嗣,七名皇嗣中,或有一位是皇子,就足夠讓軒轅聿在明年,不必按著祖制,去立所謂的皇太弟了。

可,這般為了皇嗣頻繁臨幸,龍體必是違和的。

但,帝王的龍體安康,方是江山永固的根本。

太后,是希望皇上藉著她的看似專寵,調養龍體。

不過,是看似專寵。

她的身子重,以軒轅聿對她的憐惜,是根本不會碰到的,一如,剛剛一樣,不是嗎?

其實,太后從進殿的那刻起,早瞧出了端倪。

這麼說,僅是在她跟前點明罷了。

“太后,臣妾明白太后的意思,臣妾身子重了,自不能承恩,皇上體恤臣妾,昨晚又恰逢臣妾胎相不穩,才會從暮方庵匆匆趕回,一直陪著臣妾。”她應出這句話,對上太后的意思。

“胎相又不穩了?”太后的這一語顯是有些緊張。

“張院正瞧過了,不礙事的,只是雪下得太大,天太冷,才會不適。”

“這就好。哀家看得出,這些即將誕下的皇嗣中,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太后若有所思地道。

“太后,其餘六個孩子,皇上也是在意的。”

“在意?不,皇上對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甚至於——”

太后止了話語,睨了一眼夕顏,夕顏從這一睨中,沒來由地覺得有些許的不對,可,她說不出,究竟不對在那裡。

只知道,太后話裡有話,有些什麼事,是太后擔憂,卻是不能對她明說的。

太后將目光稍徊,轉了話題:

“除夕前,皇上會帶你同往頤景行宮。哀家希望行宮的yào泉對皇上的龍體起到很好的調養功效。”

除夕後,按著祖制,只有三天,是封筆免朝的,但,來往頤景行宮就需佔去兩日。

“以前先帝在時,亦是如此安排的。每年冬季,最冷的那兩個月,直到開春,都會在行宮主持朝政,只是到了皇上登基後,因勤於政務,倒是從來沒去那行宮,哀家的意思,也是皇上年歲漸大,該調理的地方始終是忽視不得的。”太后見她面有疑惑,遂又道。

原是如此。

“顏兒,此去頤景行宮,最是避han的好去出,那六名后妃已先行啟程了。你陪著皇上一起過去,多少勸著皇上去看看她們,身子越大,這心,就越會不安。”太后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戴著護甲的手指拍了拍夕顏的手。

“太后,您不過去麼?”夕顏聽出些什麼,輕聲問道。

“哀家歲數大了,一路顛簸吃不消,再則,見著先帝崩駕的地方,心裡更撐不住。”太后的語意雖仍是平靜的,隱隱卻透出一絲動容來,“哀家,就不去了。”

夕顏知道先帝是突染急症駕崩於頤景行宮。因為,先帝根本沒有來得及用上歷代帝王初登基就為自己準備好的棺木——金絲檀木棺。幸好當時榮王送了一副頤景特產的千年水晶冰棺,可保屍身長年不腐,回到檀尋後,也沒有再換那副金絲檀木棺,於是,那副棺木,最終反成了納蘭敬德的棺樞。

是以,這絲動容落進她耳中,只當成是太后怕觸景傷情。

她覺得到太后覆住她的手有些許的顫澀,都是她的不是,好端端地去提那茬幹嘛呢。

“太后,是臣妾讓您想起不開心的事了。”

“哀家無事。顏兒,哀家把皇上和皇孫,都託付給你了。你可要好好替哀家照顧他們,好麼?”太后另一隻手亦蓋到她的手上,手心是暖的,只是這話,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託付?

夕顏猶是不解。

但,太后卻不能再說什麼了。

她不確定夕顏在知道殺母立子的規矩時會如何,她也不能冒這個險先去告訴她這道規矩。

但,那六條人命,始終也是命啊。

先前,就是服了促進懷孕的湯yào,方懷上的子嗣,倘若,再用催產的法子,即便神醫張仲在,又如何呢?

這些人命,雖不死於宮闈傾訛,確是死於‘殺母立子’這道規矩中。

這道規矩帶來的血腥,她看過一次就夠了,這也是她最難過去的心坎。

即便再狠心、冷血,都過不去的坎。

“顏兒,哀家看你的身子越來越重,離秋雖伺候過先皇后,對於這些經驗,終是不足的,哀家另撥莫菊來伺候著你,論這方面的經驗,莫菊本是太醫院的醫女,自是要足一些的。”

莫菊,是昔日隨伺她四名近身宮女中,至今唯一留在她身邊的宮女,亦是她心腹之人。

這次,她希望莫菊能隨伺著夕顏,有些事她不能明說,但,莫菊陪在夕顏身旁,若有個萬一,卻是可以的。

“太后,菊姑姑是您的近身宮女,恕臣妾不能接受太后的這份心思呢?”

“哀家不是讓她照顧你,是照顧哀家的皇孫,若顏兒再要拒絕,哀家一定放心不下。好了,就這麼定了。”太后復再拍了一拍她的手,起身,瞧了一眼殿外的雪光,“天,漸冷了,但願,今年的冬天,早些過去,才好。”

“太后,臣妾相信,瑞雪兆豐年,我巽朝,明年,定是五穀豐登之年。”

“哀家也是這麼想的。”太后的步子向殿外行去,甫行了幾步,再回首,深深凝了一眼榻上的夕顏,道,“皇上待你是極好的,哀家只望顏兒,莫負於他。”

“太后——”

“哀家不要聽你冠冕之言,只記得哀家今日的話。”說完,太后回身,往殿外行去。

留下,隨伺的莫菊在殿內。

莫菊近身,躬身請安:

“醉妃娘娘,直到您誕下皇子之前,都會由奴婢伺候著您。”

“有勞菊姑姑了。”

莫菊的品級在宮裡,甚至比尚宮局正四品的尚宮都要高,亦是宮裡唯一和伺候皇上的李公公平級為正三品的宮人。

一名宮女做到這樣的品級,實是大限了。

昔日的梅、蘭、竹、菊,惟有她,做到了這一品級。

她明白太后的用意,在不久的將來,也正是她,終究讓這件事,起了關鍵的變化。

夕顏望著莫菊,看她近前伺候她再次歇下,錦被溫融,心裡,終隨著太后這些話,做不到安然。

天曌宮,御書房。

軒轅聿步進房內,李公公早屁顛顛地跟著小碎步奔進來,手端起放於書案上的鹿血,道:

“皇上,這,是太后吩咐莫菊給您備下的,還請皇上御用。”

軒轅聿瞥了一眼那碗厚稠的鹿血,看似是補陽壯氣血的聖物,殊不知,歷代皇上,有幾個是禁得住這麼大補的。

不崩於政事之累,不崩於床第之歡,恐也崩於這些虛不勝補中。

但,既然這是太后的心意,他總歸是會喝的。

端起那碗鹿血,一氣飲下,血腥縈於齒,將彼時她留於那的清香,一併消去。

有些悵然若失。

是的,消去的剎那,悵然若失。

“覆命去吧。”他把碗遞給小李子。

“諾。”李公公接過碗,復退出書房內,闔上殿門。

殿內,僅剩倆人,張仲率先啟唇,道:

“皇上,看來,你背上的yào,需要重上。”

軒轅聿微側身,已明白張仲話裡的意味。

夕顏為他上yào,他是欣喜的,可,她只照著他為她上yào的手法去上,卻是不對。

因為,背部不比手,這麼上,待到披衣時,除了把yào沾去外,再無其他。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張仲,畢竟,彼時他說自己上yào,為的,不過是儘早趕回承歡殿替夕顏上yào罷了。

背部的上yào,他再精通醫術,仍是不便的。

坐於酸枝木椅,寬去龍袍,果不其然,裡面的yào膏都被沾去得差不多。

若不是龍袍內襯的滑爽,恐怕褪去時,連傷口都要被牽連。

“這黑玉續肌膏,幸好我還有一瓶——”張仲看著他背上象鬼畫符一樣的yào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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