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dú,五日一發,這點傷,五日後,朕也好了。”
他聽得懂她的話,從來都是。
她的眉心顰了,道:
“皇上,五日後,臣妾一個人就可以,不要您再陪了,臣妾身上有handú,那火床實是燎傷不了臣妾的。”
“你若被炙傷了,朕更加不喜。”
“皇上若炙傷,臣妾也不喜。”她未假思索,脫口而出這句話。
“哦,你也不喜?”他抬起她圓潤的下頷,湊近她的小臉,“朕是君王,你,拿什麼不喜朕呢?”
這句話,說得帶了幾許的曖昧。
她突然明白過來他口中的不喜是什麼意思。
臉,驀地羞紅。
心,漏跳了一拍。
倘若,真能忘記過往的種種,只由著此時的情愫湧動,該有多好呢?
一切,都不去再多計較。
只記得,眼前的他,現在,心裡是有她的。
“臣妾失言了,臣妾是沒有什麼可以喜皇上的,只是——”
前半句,她仍是那樣的迂,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眸底,有一種若有所失的失望,但,後半句,分明,是帶了轉折的,一字一句地吐出,她不會後悔,因為,這本該是她早就說的,在彼時石室中,就該說的。
“臣妾信皇上,皇上說什麼,臣妾就信。所以,也請皇上,不要欺瞞臣妾,這傷,五日後,該是不會痊癒的,對麼?”
他凝著她的眸華,隨著這一語落時,深深地望進她的,她沒有避開他的凝視,反是對上他的眸華,眼底,清澈,明媚。
一如,初見時,他就是被這眸子所吸引。
“只要你信朕,朕心底的傷,就會痊癒,這,就夠了。”
心底的傷?
這五個字,重重地落進她的耳中。
她知道,這才是她最難以面對的。
她予他的心底,究竟,佈下了多少傷呢?
她,還來得及,或者,有時間,去讓它們都痊癒麼?
她的手扶上他的手臂,身子,更為坐起,她的吻,帶著生澀,帶著羞怯地,吻上他的。
“臣妾想去愛皇上……”
在她的唇即將落到他的唇上時,她的聲音低柔,清晰地傳進他的耳中。
第一次,她主動地吻他。
她的吻,輕柔地落在他的唇上,他的臉俯低,將她檀口的氣息一併地掠去。
這一吻,並是不因為,他許下救她和孩子的諾言。
她知道,他是明白的。
哪怕,身非完璧,她真的,想在孩子誕下前,去愛一次。
只一次,亦是夠了。
這樣,餘生,至少會有可以緬懷的東西。
對,誕下孩子後,她仍是會選擇回去苗水族。
愛,在綻開時,絢麗無比,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缺陷。
然,在枯萎時,則,所有昔日被忽略的缺陷,才會被無限放大。
他是帝王,他說得沒有錯,只有他喜別人,別人,是不可以喜他的。
既然,他現在對她有這份情意,她不要拒絕。
哪怕,自私地,佔去他如今心的一隅,就容她自私這麼一回。
九重宮闕,宮花次第開,個個,都是鮮媚的女子,個個,都是為他綻放嫣然的。
她,不過是非完璧之人,這種缺陷的存在,來日,他忘記她,亦會很快吧。
思緒百轉,用著各種理由說服自己。
只是,她心底明白,今日的所為,終是她動了情。
她做不到對他淡然。
做不到啊。
這樣深濃的情,讓她怎能繼續用冰冷相對呢?
當一個男子,身為帝王之尊的男子,在她的面前,一次次放下尊嚴,一次次為她受傷。
她縱是朽木心,亦會為了他,雕成七竅的玲瓏心。
他心底為她佈下的傷,她不要它們繼續存在,她要的,從來只是,他心的完整。
一點傷都沒有的完整!
她貼著他的薄唇,柔緩的輾轉。
她本蒼白的小臉,不知是源於吻度去她的呼吸,抑或是羞染的紅霞,此刻,豔若桃夭,灼灼其華間,是傾世的絕美。
他墨黑的瞳眸,將這份絕美盡收眼底,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她彷彿覺察到什麼,這一扣,竟是避了一避,他知她的意思。
巽國女子素以嬛腰楚楚為美,也是皆由他的一時的喜好而起。
是的,喜好。
宮內女子既然好鬥,他看得清楚明白,那麼,他就偏喜這嬛腰一握,讓她們為了這個喜好,每日節減縮食,腹中空空之時,他倒不信,還有多少的心思可以去鬥,即便能鬥,也是鬥不
出幾多的氣力的。
亦因此,巽國後宮的御廚是最省心的,因為,各宮的主子,都只從太醫院得來所謂的清減食譜。
當然,太醫院的食譜也是他的授意。宮中於飲食上的儉樸,不啻是節省了一大筆的費用,這筆費用,恰被悉數補進軍需中。
此為,兩全之策,他奉行多年之時,卻看到,眼前的人兒,也計較起這個來。
他的手,不放鬆她稍圓的腰一分,這樣的圓潤,其實,對於他來說,手感遠比她以前的纖瘦要好。
心內,卻是欣喜的。
女為悅己者容,她,真的視他為悅者了麼?
猶記起,那一幕無情的侵佔,她的身子猛地一震,這一震,他已然意識到什麼,渾身的灼燙隨著這一震,悉數的緩去。
他在做什麼?
竟會在這樣的時刻,失去所有的控制力,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她。
他旋即鬆開她的身子,甫坐起,聲音低啞:
“對不起……”
這一語的意思,他知道,她僅聽得懂一層。
還有一層,他想,他是會告訴她的。
但,不是現在。
不是。
容許,他的自私。
只想,好好地,沒有旁鶩地和她度過這剩下的日子。
“是臣妾失儀了,皇上,臣妾身懷有孕,不能盡侍駕之責……”她的聲音越越低,及至最後,只把猶帶著紅暈的臉埋進錦枕中。
她的不完美,該怎樣給他呢?
方才,她真的想把自己給他,可惜,卻只勾起了記憶中那抹不堪。
或許,從此以後,她的心結就在此吧。
她沒有埋進的半邊臉頰,能覺到他的輕觸,但,只是輕輕觸了一下,旋即收回。
“你沒有錯,都是朕的錯……”
帶著慨嘆說出這句話,他的手,復幫她把肚兜,褻褲,中衣逐一穿上,她肌膚的冰冷,哪怕,他再刻意避開,都清晰地映進他的手心。
這份冰冷,將他的灼燙,迅速的澆滅。
下榻,替她將錦被掖蓋好,語音溫柔:
“再睡一會,朕往御書房批完摺子,再來陪你。”
“嗯。”她只低低應了一聲。
恰此時,殿外傳來通報:
“太后駕到。”
軒轅聿的身子一僵,然,他是阻不得太后進殿的。
若現在出聲阻了,無疑是向人昭告他白日宣yín。
可,現在的狀況,比白日宣yín又好多少呢?
不過,也是好的。
至少,太后看到這一幕後,迅速摒退了隨伺的宮人,僅一人進得殿來。
他只來得及將龍袍復穿上。
正晌午的日照,輝照在太后勾勒寶相花紋的襖裙上,襯得那紫貂的皮毛,亦沾上幾許的金華。
“母后萬安。”
一語間,軒轅聿將龍袍的盤扣一個一個繫上,幸好,夕顏的中衣他不僅穿好,還替她覆蓋上了錦被。
“哀家,甚安。”
太后目光流轉間,睨了一眼猶臥於榻的夕顏。
夕顏忙在榻上請安,太后徑直走到榻旁,免了她的禮,目光鎖定在軒轅聿的臉上:
“皇上,可還要去御書房?”
“朕正準備往御書房。”
“哀家吩咐莫菊給皇上備了一盅鹿血,就擱在御書房內,這,最是滋補的。”
軒轅聿的臉隨著這句話,稍稍滯了一下,頗有些訕訕地道:
“朕知曉了。”
鹿血,大補虛損,益精血。
太后之意,不言而喻。
“去罷,哀家在這陪著醉妃。”
“母后,張院正稍後會為醉妃請平安脈。”
“哀家只坐一會,皇上,難道,連哀家都不放心,怕擾了你妃子的清靜麼?”
“朕,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好,去把那鹿血喝了,別費了哀家的一份心意。”
軒轅聿頷首,轉身,步出殿外。
甫出殿,張仲正帶著醫箱朝這走來,這會子,並非請平安脈的時辰,他方才在太后跟前這麼說,也實是要藉著張仲請脈的因由,不讓太后過多地待在殿內而已。
曾幾何時,他是連他的母后,都放心不下了。
此刻,見張仲走來,他略停了步子,張仲只走到他跟前,按規行禮後,旦聽軒轅聿道:
“院正隨朕來。”
張仲會意,只跟著他往御書房而去。
這一去,雖是一會,卻讓張仲的心,再是舒展不得。
殿內,太后凝定夕顏,神色肅穆間,終是悠悠啟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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