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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失貞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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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大夫見皇上親臨,撲通通地跪了一地,雖有五名大夫,在軒轅聿眼中,不過是庸醫。

而,西藺姈躺在榻上,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死灰。

“皇上……”她見他來了,強自倚靠起身,朝他綻開淡淡的笑靨。

“你們都退下。”他冷聲吩咐。

直到室內只剩下他和她,他才坐到榻前,凝著眼前這女子:

“小姈,若不滿意這門婚事,為何不對朕直言?朕一定不會將你下嫁於他的。”

“姐夫,嫁誰都是一樣的,我不用進宮,對我,就是最好的恩賜。”西藺姈依舊笑著。

她喜歡笑,但,八年前,姐姐薨後,她的笑容就愈發少了。

她知道,除了她之外,眼前的男子,似乎亦不再擁有純粹的笑意。

她習慣喚他姐夫,他也寵溺地容許她這麼喚。

真的,僅是姐夫。

然,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相信呢?

哪怕,連最親的人都不願相信。

“朕替你護住心脈!”

“姐夫,不要,沒用的。”

他的手搭上她的脈,臉色也是一變,太晚了。

她確是吞了生金!

剛剛的大夫該是用金針封了她的生死xué,才撐到現在。

是啊,襄親王府的大夫,又豈會是泛泛之輩呢?只是撐了這半個時辰,卻是大限,任誰都無法挽回的大限。

如今,她說話的順暢,不過是回光反照罷了。

“姐夫,對不起。”她輕輕說出這句話,她反覆住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小姈不想讓姐夫為難的。真的,對不起。但——”

她話裡的意思無非是映證了一個事實,失貞。

“告訴朕,是誰?”

她輕搖頷首,讓她怎麼說呢?她又能怎麼說呢?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有遺憾,就一併隨她去吧。

她不願意,此事再牽扯進更多的人,尤其,那人,或許,是她想要維護的。

她不能做到絕情啊,真的不能。

“姐夫,答應我兩件事,好嗎?”

“你活下去,朕才答應。”

“先答應我。”她深深吸進一口氣,語音開始輕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的限數,從吞下生金那一刻開始,就知道,“大姐若活著,一定不希望看到八年了,姐夫還沉迷在沒有辦法挽回的傷痛中,姐夫幸福,才是她要的,真的。”

軒轅聿被她覆住的手,隨著這一語,稍顫了一下,她覺到他的顫瑟,繼續道:

“姐夫,二姐對您,是付出了真心,可惜,這份真心,始終是太過了。但,她畢竟是小姈的姐姐,也是西家最後一脈了,小姈懇請姐夫,不管怎樣,讓二姐好好地活著,好麼?”

軒轅聿還是沉默著。

她說的這兩句話,僅讓他想起西藺媺臨終前的那些場景。

他不願再多一次地回憶,因為每次回憶,有的僅是難耐的愧疚。

“姐夫,小姈死後,不要遷怒納蘭祿,他無心的。只是,小姈的脾氣,不容許這種缺陷的存在。”

她的話語逐漸輕了下去,臉上,卻還是保持著一樣的笑容。

哪怕,要走,她也要帶著笑。

不讓她唯一的姐夫擔心。

這麼多年,她想,她漸漸開始懂得姐夫的揹負和隱忍。

然,有些話,是她不能再說的。

畢竟,血ròu親情,讓她無法徹底的拋下。

即便,到了生命的盡頭,她還是放不下。

一如,大姐去前的jiāo代一樣。

可,她必須要死,不僅是以死明潔,更為了——

她覆住他的手,終是驟然地垂落在地,她帶著笑意的臉,重重地一併垂了下去,再沒有一絲的聲息……

夕顏在室外,單獨喚了碧落往一側無人處去,從碧落口中方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今晚的洞房花燭,不過是一場關於貞潔背叛的鮫淚流盡。

碧落在她進宮後,就被指往伺候納蘭祿,碧落知道的,僅是隨著洞房納蘭祿的一聲痛斥,出得房來,她進得房去,已見西藺姈仰首吞下金子。

生金,可墜人死。

寧願一死,明其潔,也不願在成婚當日就被休回西家。

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還是另有隱情呢?

譬如說——

她來不及繼續往下想,因為,隨著室門開啟,軒轅聿站在那裡,室內,除了寂靜外,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在瀰漫。

從剛剛大夫被悉數摒退,她的心裡就是不安的,這意味著西藺姈不再需要任何救治,因為,軒轅聿本身就是極通曉醫術的。

吞生金,少則半個時辰,多則一個時辰,必會墜死人。

那麼,現在,西藺姈該是——

她看到他的面色愈發yīn鬱,這層yīn鬱讓她的手一併的冰涼起來。

他會遷怒於納蘭祿吧。

而她該選擇明哲保身,不是嗎?

既然納蘭祿今日是咎由自取,她憑什麼一再維護一個不屑他維護的人呢?

只要她好好地做她的醉妃,襄親王府少了一個王爺,又怎樣呢?

誰說女子在宮裡興隆不能護一府安寧,非得靠軍功顯赫才是根本呢?

並且,今日之事,納蘭祿難道就沒一點責任嗎?

義氣用氣,愚不可及!

“皇上,納蘭祿藐視賜婚,理應重責,但,是臣妾往日縱容了家人,所以,請皇上先重責臣妾。”她跪地,額際觸到手背,她能覺到,其實,四月的夜,依舊是han冷的。

軒轅聿沒有說話,他只盯著納蘭祿,後者雖然仍跪著,面容裡皆是一種並不愧疚的神情。

今晚,西藺姈可以看做是失貞以死明志,但,也可看做是羞憤自盡。

不管怎樣,若傳出去,必會損了她的名節。

所以——

腦中浮過這一念時,夕顏的身子突然一哆嗦,三年前那場血殺戮雖她未親眼目睹,可,從離秋含糊其詞的話語裡,她確是知道大概的。

她不相信,僅為了她的履鞋被人做了手腳,就把闔宮的二十三名奴才悉數賜死,更多的,該是擔心隨她同去麝山的奴婢看到不該看到的,洩露不該洩露的吧。

獨留下離秋,或許,不過說明,離秋是他所信任的,也是他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這些,在三年前她就想得清楚明白。

只是,此時再勾起這層思緒,她是懼怕的。

因為,整座王府的下人,都是她十三載來朝夕相對的,她是放不下的。

“皇上,此事全因納蘭祿婚宴醉酒而起,他神智不清,失手誤打了襄親王妃,王妃一時羞憤,自盡於喜房,終鑄此大錯。臣妾斗膽,願自責其身,還請皇上念在他是襄親王府如今僅留下的唯一子息,況且若誅了他,亦於事無補的份上,容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麼說,無疑是最妥當的,對外能掩去西藺姈失貞的細節。而闔府中知此事詳情的下人,惟有碧落,碧落是她近宮前的丫鬟,她信碧落的忠誠,是不會亂說出去的。她只須另求個恩旨,討碧落入宮,也算了去這層憂慮。

他的手鉗住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帶起,目光如炬地望向納蘭祿,冷冷道:

“襄親王,你說,朕該怎樣容你將功補過呢?”

納蘭祿昂起臉來:

“臣願意統率精兵三萬,平明洲金真之亂,如若戰敗,請皇上按軍法處置!”

是的,明洲這幾日,在金真的圍困侵犯中,岌岌可危,雖朝廷派雲麾將軍奔赴明洲,軍報卻只是雲麾將軍守城不出,消極應戰。

“皇上,襄親王妃畢竟為侍中千金,是以,不如讓二哥出征前,先負荊請罪於侍中府,得侍中原諒,方允其出征。”

夕顏輕聲稟道。

軒轅聿自是聽得懂她的心思。

她當然不捨得納蘭府唯一的子息葬身於戰場。

納蘭祿爭的不過是一口氣,論行軍打仗,至多也是紙上談兵罷了。

而此時,他隱隱知道,再拖不下去了,渾身又開始如萬蟻噬咬般,是難耐冰冷徹骨。

“準。”

軒轅聿說完這句話,面色發白的匆匆向外行去,夕顏望著這樣的他,彷彿記憶裡有一幕朦朧的場景也是如此,她下意識地跟他出府,經過納蘭祿的身旁時,卻聽得納蘭祿yīn聲道:

“臣恭送娘娘,從今晚開始,臣與娘娘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夕顏的步子滯了一滯,冷笑一聲,道:

“納蘭祿,若你再不剋制自己的行為,到最後,只會累及闔府,三萬精兵,萬一敗北,明州失守,意味著我朝北大門就此被攻破,這一罪,哪怕滿門連誅,都是難抵的!這麼多條命,本宮斷不會容許做為你不自量力逞強的籌碼!”

納蘭祿能說出這句話,不管她心裡所想,她又何必再隱掖著呢?

“不論沙落進哪裡,只要把它吹出來,就不會再讓自己難受。”

那晚,他對她的說話,猶在耳。

是的,吹出來,才不會讓自己難受。

也不會一味的委屈,換來旁人更多的不理解。

哪怕,理解並不會因她的直白多一分一毫,可,她再不會任別人肆意用親情做為標榜,無視她的付出。

哪怕,她付出的方式,並不是他們所想要的。

“納蘭祿,不要再掂本宮的份量!更不要再用闔府的安危做為賭注!好歹兄妹一場,相煎何太急呢?”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她越過納蘭祿,隨軒轅聿離去的方向走去,今晚的王府,太過壓抑,可,那個男子,即便心裡有著痛,卻是容下納蘭王府那麼多下人的命。

她的藉口其實是膚淺的,若他執意要殺,她也阻不得分毫,而他的手下留情,帶著西藺姈死後可能清名不保的一賭,注碼就是他片刻的不忍。

對於這樣的他,她想,她是無法不動容的。

不過,僅僅是動容。

僅是如此。

甫到御輦前,他早已登入輦內,並未等她,她絲履踩於鎏金的腳凳上,方要入輦,突聽到低低的一聲shēnyín,李公公的手才要替她掀開帳幔,卻被她喝止,她的手親自覆上帳幔:

“李公公,本宮擔心王妃的身子,勞煩公公替本宮再去瞧一眼。”

這般的吩咐,其實是不妥的。

畢竟李公公是軒轅聿的人,可,此刻,她想,軒轅聿或許是不希望李公公掀開這簾子的。

而在裡面的他或許已無暇去顧及。

李公公應聲,收回掀簾的手,夕顏確定無人可見輦內時,方匆匆掀起帳幔,入內。

果不其然,軒轅聿痛苦地倚在錦墊,他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牙齒髮出咯咯的響聲,和三年前鳳儀臨水汀的夜宴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皇上——”她輕喚了一聲,近前,甫要搭上他的脈,卻被他用力揮開。

這一次,他沒有象上次那樣抱住她,只兀自靠在錦墊上,眉尖,是清晰可見的冰霜。

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三年前,她對他抱住她,有的僅是厭惡。

那現在,她想,她願意,用三年前那種方式讓他好過一些。

無關乎什麼,權做是今晚的感激。

以及,他幾次對她的維護和開導。

她靠近他,擁住他仍舊不住顫抖的身子,用自己的體溫將懷裡的han冰捂貼。

他起初還想推開她,但,這份推開,卻變成扯開了她的錦裙,今晚的錦裙是春天特有的絲薄質地,不比那時天蠶絲織就的禮衣,只一扯,就裂開一道口子,她稍稍震了一下,卻還是更緊地抱住他。

有著暖融的溫度,還有她特有的馨香,一起將他縈繞。

他熨貼到她的肌膚,溫暖使他再無法抑制地用力擁住她,眉心的冰霜開始漸漸的融化,她承擔不住他的重量,身子順勢跌進錦墊上,他壓在她的身上,俊美無儔的臉,與她的近在咫尺。

這一刻,她能清晰地聽到,誰的心跳聲開始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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