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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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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一寒道:“看來唐護法也要像兩位一樣退休了。”

老太婆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

說完目光一轉,盯著李乘風等人,道:“你們怎麼還在?”

李乘風苦笑道:“老太君,李乘風有禮了,李乘風還在,是不是李乘風這就該走了?”

老太婆點頭道:“你們那些盟約不盟約的,我可管不著,愛咋咋地,趕快滾。”

叔勝己也跟著道:“那叔某可以留下嗎?”

老太婆道:“你留下幹嘛,想要我這老骨頭打斷你的腿麼?”

叔勝己圓臉一笑,眼睛細成一條縫,道:“我留下給老太君捶肩。”

老太婆笑道:“這樣的話,你可以留下。”

說完,指著李乘風、樊田禾、趙世明等一十幾人:“你,你,你,還有你,都趕快走。你們還唐護法的盟約,簽字的,溟教答應的,絕不會抵賴,沒簽字的,也可再行考慮。”

她一開口,全然不見剛來時候的老態龍鍾,雙目精光顯露。

唐青錢只好以內功傳音已經盟約的八位城主,說是日後會通知再議,天書他已有下落。

另一方面,李乘風也是跟餘下三城城主及叔勝己一打眼色,幾日也是跟溟教二長老及唐青錢一拱手離去。

不出一會,日已偏斜。朱雀臺上只剩下溟教諸人、叔勝己及東風璟玠。

眾人剛剛散去,老太婆就高喊一聲:“來人,將唐青錢抓住。”

唐青錢一驚,問:“老太君,何以要抓我。”

老太婆冷冷地道:“因為你是棠樾。”

唐青錢問:“就因為我是惠帝之子?”

老太婆點頭:“正是。”

西嶺雪聽了,立即抱著老太婆的胳膊,撒嬌道:“爹爹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老頭子拉開西嶺雪道:“他是不是惠帝之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棠樾的唐青錢對溟教太過重要了。”

臺下棋手中立即上來一二十人等,將唐青錢團團圍住。

這時,西嶺雪站到了唐青錢的跟前,仗劍道:“誰敢動我爹爹?”

秋一寒和葉見軒見狀,也是跟著上前,護在唐青錢面前。

兩老者相視嘆了口氣,道:“雪兒,你們這樣,唐青錢更不能不除去。”

說完,老太婆雙手合十,口中念道幾句,雙手又是一翻,西嶺雪等人只覺得老太君雙袖飛舞,彷彿若有一股巨浪襲來,夾著那烈日暑氣,眾人立即站立不穩。

就在眾人被巨浪推到一邊之際,一面強勁而犀利的掌風又像居中的唐青錢襲來,唐青錢站立不動,輕而易舉化解了危機。

老太婆冷哼一下,道:“你果然隱藏了不少實力,看來是早有異心。”

說完對一旁的老頭子大喊一聲:“老頭子,你還愣住幹嘛,一起上。”

那老頭子搖搖頭,將老太婆拉了回來,道:“老太婆,你還是別逞強了。”

老太婆怒道:“你不幫我,還亂說什麼。”

老頭子道:“你看看你的右邊的袖口。”

老太婆低頭一看,自己右邊的袖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少了一大塊布料,那少掉的邊緣就像是被火燒掉了一樣。

是唐青錢?剛剛她向他襲去時候,他不僅化解了她凌厲的攻勢,更順勢拍了她一掌。

但她為什麼沒事,反倒袖口被燒掉一塊呢?

“是沐兒見唐青錢攻向你,丟去一枚銅錢,因為去勢太急,雖然阻止了唐青錢,但擦過你的袖口,這才燒去一片。”

老頭子嘆息一口道:“老太婆,我知道你想為沐兒做點事,但我們都已經老了,唐青錢的武功遠遠超出你我預料,你還是歇著吧。”

唐青錢仍舊是站著,冷笑道:“二位知難而退,我唐青錢自然不會虧待兩位星宿。”

老頭子眯著眼睛,厲聲道:“唐賊,這麼多年,你做什麼我們都沒有干涉,的確,是我和嫣兒放縱了你,以致養虎為患。但是殿下的仇,我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西嶺雪站定了,聽到兩人對話,心中立即像是劃過一道傷口,她看著那一邊滲著血珠,一邊捂住傷口,用顫抖的聲音問:“老祖宗,你說父親怎麼了?”

老太婆厲聲道:“你父母二十年前去世,你大哥離奇失蹤,我們也是近日才查到,這都是你叫了二十年爹爹的人乾的!”

說著又指向東風璟玠,道:“你還不明白嗎,他就是你的親哥哥西嶺沐。”

西嶺雪看著東風璟玠,這東風璟玠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也難怪,西嶺沐失蹤的時候,她不過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哥哥?他是我哥哥?”

她又向唐青錢,昔日唐青錢對她的疼愛和有求必應,又歷歷浮在眼前,她萬萬不敢相信兩人的話,但心卻是在顫抖,手中劍也在顫抖,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她抱著頭,搖著腦袋,道:“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

唐青錢走上前去,摟著西嶺雪道:“雪兒,你聽我說,我沒有殺教眾和夫人,這件事是兩位長老弄錯了。”

西嶺雪抬起頭的時候,兩道原本含著的淚水順勢滑下,但這淚水一滑下,她就清楚地睜開了眼,眼中映出唐青錢嚴肅而慈愛的臉。

她看著他,心中道:沒錯,是的,一定是兩位長老弄錯了。

於是,她露出微微一笑,但就在她終於展顏的一刻,葉見軒和東風璟玠卻叫了起來,同時向她撲去。

唐青錢動也沒動,西嶺雪就倒了下去。

但葉見軒和東風璟玠卻看見唐青錢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他的手再次動的時候,西嶺雪又突然睜開了眼睛。

“雪兒——”

“別動——”唐青錢喝道。他一揚右手,手中一枚透明的針,這難道就是控制冉青雲的那枚?

這不是明明已經化了嗎?唐青錢冷聲道:“你們也知道,如果再過來,雪兒會怎樣吧。”

西嶺雪站了起來,她天真地看著唐青錢,問:“爹爹,我剛剛怎麼了?”

唐青錢慈愛地笑道:“那兩人想要對爹爹不利,乖女兒,去幫爹爹把他們殺了。”

西嶺雪點了點頭,“好。”她一面應承,一面拔出長劍,身形翻飛如一隻迷路的彩蝶,向二人揮劍而來,她練的劍法本來就以輕盈見長,只見她揮劍旋轉,如風中狂花,劍光閃閃之際,劍路詭譎,如星子般明滅,一下子攻向東風璟玠的胸口,一下子又閃道了葉見軒的身後。

東風璟玠抽出懷中的金扇,也只是稍作抵擋,西嶺雪的劍法雖然詭譎,但卻太過輕盈,他若是全力抵擋,只怕會格回去反倒傷了她。

這邊葉見軒拿著長鋏破風,更是連出鞘都不敢出,只是一面閃躲,但他這一閃躲,反倒頻頻中了西嶺雪的劍招,長衫的胸口,身後,袖口不一會兒就被劃出了幾道口子。

旁邊的兩老星宿也是急的插不上手,於是叫道:“一寒,玉靈,你們還不趕快捉住唐青錢!”

玉修蛇嘆息一聲,只好上前與唐青錢周旋。

她抽出隨身的一柄銀色長鞭,挑眉道:“唐護法,小心了。”一面一甩長鞭,如一道銀蛇,疾馳纏向唐青錢。

唐青錢縱身一躍,閃過銀蛇,又是一偏腰,另一邊兩道藍光又貼著他的耳朵和胸口閃過。秋一寒收起迴旋回來的陽冰葉,又拔出貼身的細長小劍,向唐青錢刺來。

唐青錢冷冷一笑,一旋身,躍到朱雀臺四周的一根漢白玉華表之上。他從懷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黑玉壎,嗚的一聲吹了起來。

那原本呆立著的五色棋手立即個個抱著腦袋,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躺地打滾。顯得痛苦不堪。

玉修蛇一騰空,長鞭如舞,甩在華表上,唐青錢卻並不停止嘴中壎聲,又騰挪到另一根華表上,那被玉修蛇打中的華表,立即出現了裂紋,斷裂下來,斷裂的華表砸落到臺下,下面部分棋手閃躲不及,被砸傷不少。

這時,東風璟玠大喊一聲:“葉兄。”葉見軒瞥見他一個向右的手勢,情不自禁的右側一閃躲,躲開了西嶺雪的一劍,西嶺雪一劍刺空,微微踉蹌了一下,葉見軒趁機閃到她右側,一點她的穴道,西嶺雪便倒了下來,葉見軒連忙一把抱住。

兩老星宿也是趕緊過來。只見西嶺雪閉著雙目,像是已經睡著。

“這可如何是好。”

被老頭子喚作嫣兒的老太婆,原名西嶺嫣,是西嶺凕祖父的長姐,就連梟帝都要喊她一聲姑姑,此人輩分極大,但因為早年就與其夫長孫弘毅出遊江湖,並不在北凕皇宮生活,故而認識的人很少,看著自己的曾孫女被唐青錢控制,心中也是著急萬分。

葉見軒想到剛剛自己拔出冉青雲後腦的針之後,冉青雲的慘狀,心中是如同烈火炙烤,咬緊的鋼牙,也不禁滲出血來。無奈卻一動也不敢動懷中的雪兒,生怕她就這樣碾作泥化作塵。

東風璟玠見狀,伸手欲扶起西嶺雪,葉見軒卻是抱住不動。

於是,他尷尬地道:“葉兄,放心,雪兒是我的親妹妹。”

葉見軒這才鬆開手,輕輕地將西嶺雪交到東風璟玠的手上。剛才冉青雲的慘狀他也是見到了。他對西嶺雪就由什麼辦法嗎?

只見他一抹西嶺雪手腕的脈搏,慣常雲淡風輕的臉上也凝重起來,因為他立即發現,西嶺雪體內的針已經遊移到心脈處,可見西嶺雪體內之針並非今日才中,而是唐青錢早就埋伏在她體內的。

他一蹙眉,連續點了西嶺雪胸口幾個穴道,又封住了她脖子後的一條動脈,“我封住她心口的幾大穴道,這樣她體內的針會暫時不受唐青錢的指揮。”

西嶺嫣問:“暫時,是多久?”

東風璟玠道:“三天。”

葉見軒咬牙道:“就沒有辦法取出針嗎?”

東風璟玠搖了搖頭道:“辦法不是沒有,但是取出針危險極大,要讓雪兒體內的針沿著血脈再流出,卻不能亂行,必行完全隔斷與控針的聯絡,不得有一點差池,不得受一點影響。”

西嶺嫣恨聲道:“這好辦,只要唐青錢死了不就控制不了針了?到時再尋一處安靜的石室,將雪兒體內逼出來。”

長孫弘毅嘆息道:“只怕是那唐青錢死了,反倒會影響到雪兒體內的針。”

東風璟玠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

西嶺嫣跳了起來,惱道:“想隔斷聯絡,必須殺了這光面猢猻,但以防萬一,又不能殺他,唉!”

說著,又一把揪住長孫弘毅,道:“老頭子,你不是挺聰明,就不能想點法子!”

這邊唐青錢一面閃躲,四根漢白玉華表,已經被玉修蛇毀去三根,在第四根柱子,唐青錢突然放下黑玉壎,雙掌畫圓,大喝一聲,聲波從高處傳下,那原本倒地的五色旗手,都停止了掙扎,一個個又站了起來。

“不好!”東風璟玠聽到壎聲停住,眉頭一皺,將西嶺雪交到西嶺嫣手中,道,“老太君請先帶雪兒離開。”

說完又轉身對葉見軒道:“葉兄,勞煩你護送雪兒離開。”

眾人還沒明白,他便一個縱身立到欄杆上。

只見那一個個站起來的棋手面色發黑,目光呆滯,已經慢慢地向臺上湧來。

葉見軒也是一個閃身來到臺前,對東風璟玠說了一聲“勞煩。”又立即轉身回去一把抱起西嶺雪,一手一個挾住兩老人,就地一蹬,跳出朱雀臺,直直墜落於臺下人潮之上。

那臺下長孫弘毅和西嶺嫣帶來的巨漢和霓裳侍女正在奮力抵擋人潮湧上朱雀臺,無奈那一波又一波的巨浪,眼見就要將那八個巨漢和十六個名侍女淹沒。

被葉見軒挾著掠過人群,那巨漢和侍女是她二人的貼身護衛,平時也就像是子女兒孫一般,西嶺嫣見此情此景,立即大叫:“別擋了,趕快走!”

八名巨漢一聽,俱是雙手發力,猛然向前一推,為十六名侍女騰出空間,那十六名侍女立即騰空躍起,跟著葉見軒躍到人潮之上,但一瞬間少了十六人的力氣,八名巨汗恁是力氣再大,也就一瞬間又被人潮推到,淹沒了。

那些被唐青錢控制了的在場棋手各色棋手各有兩千眾,加上唐青錢本人的直屬隊士,更是達萬人以上,東風璟玠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時,唐青錢又一聲哨聲,迷失本意的棋手立即向越過人群的十六名侍女和葉見軒湧來,一時間無數刀劍投擲向幾人,十六人侍女立即圍成半圓,仗劍抵擋,點飛空中,無奈腳底下本來就不穩,還要注意防衛,一瞬間就由三名侍女受了傷。

“見軒,放下我們,我們也能幫點忙。”那兩老人叫道。

葉見軒放下二人,將懷中的西嶺雪交給一名侍女,“你待在中間。”他命令道,一轉頭拔出長鋏破風,一面疾奔走圓,一面劍鋒四掃,運足內力,劍風所至,掃倒一大片,但後繼的棋手又迅速的湧來。

他大叫一聲,“快走”。右手持劍,左手持鞘,格擋住人潮,西嶺嫣等人稍一走遠,他又是縱身翻轉,劍揮舞,腿踢打,全力襲向人群。但他內心深處依舊憐憫這些人同是溟教教眾,不忍下狠手,雖然掃開一片人潮,但始終又被湧上的棋手圍住。

此時十六名侍女與西嶺嫣等人已經和他分成了兩股,落在人群中,他只能透過人群隱隱看見他們,那邊也是情況不妙,他心下著急,卻又無計可施。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邊的五色棋手突然一個個倒了下去,一陣疾風陣雨,那些人的脖子上俱是閃著一道銀光。

“你現在還想手下留情?”一人閃身到他身後,他定睛一瞥,正是秋一寒。

他向西嶺嫣等人處一瞥,一咬牙,道:“秋兄,又被你教訓了。”

於是目光一沉,大喝一聲,長鋏彷彿也受到了鼓動,連著劍鞘一起嗡鳴起來,四周那原本並無心智的棋手也似乎受到了震動,一下子全愣住了。

沉吟半晌,葉見軒忽而迅捷地舉起長鋏,破風劍那銳利的劍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像是一道忽而切入黑暗的強光,照的人瞬間失明,就在眾人失明之際,只聽一陣狂風捲曲而低沉的嗚咽著。

那上萬的人潮,瞬間沉默,倒下的數百人只可惜是毫無知覺,若是他們的心智還在,定會覺得那狂風的粗暴中,又有著春風拂面的柔情。

他們的肉體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狂風砸中,又瞬間被掀飛在巨浪中,但他們的精神卻彷彿沐浴著微風細雨。

本來他們的腦海中像是有一臺絞肉機,絞肉機中不斷傳來骨頭被絞碎的顫音,但那陣狂風過後,這太不斷折磨他們精神的絞肉機突然化作齏粉,消散在風中,留下安靜澄明的世界。

秋一寒看著那一片倒下的人潮,聳了聳肩,嘆道,果然還是沒我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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