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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8章 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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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和緩和緩,少姝開口了,神情似被驚豔得一塌糊塗:“頭回見識琺花舞動的身姿,多麼輕盈曼妙。每一日,你都該似方才那般翩翩起舞,樂以忘憂!”

琺花鄭重地點點頭,緊扣好友的雙手,指節處輕微地發白,暗自將少姝的叮囑好好印在心中。

“走,咱們整理寫好的盤子去,接下來的燒製重任,可就全靠你辛苦操勞了!”

“看姑娘說的,跟我還客氣什麼。”琺花低頭小聲應著,略加掩飾,先就趕著去拾掇。

不期然,有人的嘯聲從遠處傳來,如簫韶笙簧之音,透過層密林巒,抵達此地。

那嘯聲中,有一脈灌注著強大生命力的激情,瞬間俘獲了所有人的心,無不聞之色變。

子猷低頭,看一眼嗡嗡震動的琴絃,喃喃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從前你長伴此嘯左右,定是留戀尤甚。”

(“凡音”句:出自《禮記·樂記》。)

僅僅持續了片刻,嘯聲戛然而止,像個夢一般,消散在暮靄之中。

子猷低頭,看一眼嗡嗡震動的琴絃,喃喃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從前你長伴此嘯左右,定是留戀尤甚。”

(“凡音”句:出自《禮記·樂記》。)

僅僅持續了片刻,嘯聲戛然而止,像個夢一般,消散在暮靄之中。

賈颺眺望遠處,呆呆出神:“此等鸞鳳唱和般的嘯聲,還會有別人麼?可惜啊,父母大人先行下山去,就這樣錯過了。”

“公子說誰?”阿真狐疑。

賈颺搖頭無言,望著肅立靜聽的郭家兄妹們,臉上掠過一絲微笑。

儘管這時節白晝越來越長,眨眼間已然到了薄暮時分。

源神泉畔漸漸恢復到節日前的靜謐,唯有風中婆娑的樹,和不知停留的水,還是一如既往。

賈颺向郭家兄妹們一一話別後,驅車而返。

不覺酒勁已散了七八分,大家收斂心神,仍要沿著逶迤的河邊步行回陶復廬去。

少嫆踉踉蹌蹌,舉步維艱,忍不住喊了出來:“雙眼又澀又倦,四肢沉如灌鉛,好想一下子飛到床鋪上面。”

“你們都累壞了,今晚回去了早點歇息。”思霓殷殷叮嚀著,又關切道,“少嫆走不動,不如讓騏騏來馱你一段?”

“真的?”少嫆迷瞪的眼睛“唰”地亮起,立即不懷好意地盯上小鹿。

騏騏預感不妙,四蹄輕揚,裝作若無其事般,往遠處奔去。

“等等,小東西耍賴,你敢不聽叔母的話!”少嫆提裙奮起直追,腳下一溜輕塵。

個個在後面笑到岔氣。

子獻高聲吆喝道:“瞧這腿腳,倒騰得好利索啊,明明跑得比兔子還快,喂,你馱‘小東西’還差不多!”

與來時不同,大家都在前面走,少姝悠哉遊哉地殿後,腦袋裡也放空空,什麼都去不張羅操心,實在很舒服。

少妍靠過來,貌閒隨意,拿起少姝脖子上掛著的玉桃,對著夕暉擺弄賞玩:“成色實在是不錯。”

沒多久,又漫不經心地問道:“少姝啊,你看那賈颺公子為人如何?”

“教養很好啊,賈公子慷慨爽利,廣見洽聞,我看縣令夫婦很是以子為傲。”

“妹妹還是率真,所謂人不可貌相,歲寒,方能知松柏之後凋也。”

“哦?”注意到她拖腔拿調,話外有音,少姝這聲一路挑上去,“少妍姐姐,莫非你更曉內情?”

“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內情,只是過耳有一些風言風語。”見妹妹那窮根究底的好奇心給吊了起來,少妍故作深沉狀,預備開說了。

“背後休論人家長短。”少嬋聽不下去,回過頭來,眉梢間凝著一抹冷峻之色,“少姝,那些個捕風捉影的事情,理都不要理。”

“哎呀,英明神武的大姐姐,咱們自家人說話,有什麼要緊,何必小題大作,”少妍打著哈哈笑道,“關起門來,誰家閒談不說人非呢?!”

確定少嬋不再來打岔了,少妍又滔滔汩汩起來:“對了,你也知道,賈縣令與咱們父輩交好,他也是從未納過妾的,故此只有賈公子這一根獨苗,打小說不出的珍愛寵溺。因常年外任做官,留下夫人在家中事奉婆母,拉扯小兒。那賈公子幼起嬌慣,於學業從不見上心,長大了些,成日與一班酒肉朋友為伍,四下游蕩,高樂不已,眼看著快要管教不住。前兩年,賈家老夫人過世,母子二人搬到了縣令任處,奔波遷徙後,賈公子身上卻起了一個突變,你猜如何?不知為著什麼,他竟驟然轉了心性兒,以往的吃酒、騎馬、打拳、浪蕩結交……統統變得漠不關心,說是活脫像變了個人似的,真神秘而不可臆測,你道怪也不怪?”

少姝訝異的撐圓了嘴,好半天合不攏:“怎麼會有此類傳言,是不是誤傳?”

“我也是別處聽來一耳朵,感覺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少姝努力地回想一遍,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雖說只是泛泛之交,初見賈公子時,他言行舉止是有點出挑,但那多少也與其家世出身有關,還算不上是輕薄虛浮之人。很難想他變化前是什麼樣子。”

“話說回來,一個人是否真正革面洗心,除了他自己,誰又敢作保呢?”

“他為人到底如何,前途怎樣,該操心的是郭先生,同咱們也沒什麼相干。”

“這個——”聞言,少妍無端結巴了半天,少嬋從旁看著,實在沒忍住,低頭笑了笑。

“咳,曉得你機靈,不過,山上的日子自在無拘,見識的人便也多雜,我只白囑咐一聲,覺得你該多少知曉些罷了。”

就這樣,關於賈家的話題到此為止。

話說賈颺一行,經約莫半個時辰的匆忙趕路,回到了縣衙府邸,他即刻換了外衣,往內室告知父母。

隔著院牆,能聽到已屆一更三點的隱隱暮鼓。

快步打簾入室,賈颺見父母向東而坐,品嚐著盤中瓜果,斜斜地看向窗邊新開的夾竹桃,似在低語閒談。

“兒子回來了。”劉氏當即展露出踏實安樂的笑容,“在唸叨你呢,天已擦黑了,還不見人影。”

賈颺上前一一稟明,方才坐下。

“唔,盡興而歸,”自知兒子是性情中人,喜怒皆形於色,賈敏求凝眸端祥其神情來,點頭道,“可見這一趟沒有白走,玩兒痛快了。”

“孩兒自不消說,不過,今日咱們家裡最情愜意足的,理當是得晤摯交的父親大人才對。”賈颺尚自忘形,思緒明敏,語速如飛。

他反過來細看父親姿容,其松泛寬舒,非平日懸心公務之態可比。

“若早些年回來,想必未能如此,你父親他也算是衣錦還‘鄉’,可慰師友了。”這是劉氏對夫君的理解。

賈敏求囅然而笑,只引了句《登樓賦》舒懷:“人情同於懷土兮,豈窮達而異心。”

(“人情”句:出自王粲《登樓賦》,意即人思念故鄉的感情是相同的,豈會因為窮困還是顯達而表現不同。王粲,東漢末年文學家、官員,“建安七子”之一,太尉王龔曾孫、司空王暢之孫。)

賈颺不由地瞪大眼,看來,界休確屬父親心中念念不捨的第二故鄉。

“來,趕緊用些茶水,哦,這些瓜果是特意為你留的。”擔心賈颺奔襲回來乾渴了,劉氏一迭聲催促道。

賈颺端起茶盅到唇邊,輕噓著吹走熱氣,舒舒服服地深吸了一口,目光落在桌面的燈盞上,那裡,只搖曳著一朵燈火。

春日裡復甦的三兩小蟲,歡快地圍著燈火追舞,燈盞的紗罩上,還停著兩隻身形稍大些的飛蛾,似乎倦意萌生,懶懶地斂翅爬著,紋絲不動。

賈颺十分欽賞母親對弱小飛蟲的憐惜。

他曾經問過:“母親為何學佛?”

“還不是為著你。”劉氏每每這樣回答的時候,目光悠遠而慈祥,語氣感嘆且滿足。

她還有個行而不輟的習慣,每日早起,先將源頭活水供於佛前,第一杯清水,總是端給兒子飲用,據她的說法,這是供過佛的清泉,可以保佑人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眼神瞟過,見桌上擺了一對簇新的白釉鐵鏽紅山水玉壺春瓶,賈颺笑了:“看來母親今日‘斬獲’頗豐。”

“臭小子,食言而肥,哪兒還能等到你陪我逛集呢。”劉氏揶揄道,“不過,人一老,眼也花了,才到集上,觸目見琳琅陶器,美不勝收,有機會你也該瞧瞧。”

賈敏求似笑非笑,衝兒子擠擠眼,意思是看,還真讓你說著了。

劉氏絲毫未覺,回味無窮,捂著嘴笑道:“我想著,難得趕上了過節的好意頭,還是買吧,結果就是沒完沒了,最鐘意的,就是這對春瓶了。”

“母親說得對,看見合心順眼的當然要爽利買下,若是猶豫忍住了,不等於白來了麼,也免得日後牽記。”賈颺斬釘截鐵道,堅決支援母親該出手時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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