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的夜色下,是一座座深深的大山,即便白天也是人跡罕至,此時眾山環繞間,有一處卻是鑼鼓喧天,燈火通明。
那是一片河灘,方圓約一里,一群道士高搭七座法臺,法臺正中有一頂紅色帳篷,周圍插滿巨大的牛油火把,亮如白晝。
一杆大旗在帳篷上迎風而展,書一個大大的“御”字。猩紅的帳篷,鑲著金絲,異常華貴,有一男子,面白無鬚,身穿黑色蟒袍端坐在帳中。
“稟公公,法臺已經準備就緒,子時將到,可否開始?”一個白鬍子老道,手拿拂塵,來到帳前,欠身問道。
“那就有勞法師了,開始吧。”紅帳裡的公公眼皮微抬啞著嗓子慢慢說道。
“不敢。”
老道轉身,隨著一聲洪亮的聲音,“起壇!”
共七位道人,各拿法器,飄身登上七座法臺。臺下眾弟子,手持桃木劍,嚴陣以待,另有一班弟子,吹起法螺,敲起法鼓。
老道揮動拂塵,望空中舞動,一道金色的靈符憑空而生。隨著最後一筆落下,靈符燃著金光,落入對面河中。
夜色下黑色的河水突然沸騰般,湧起一陣陣水浪,衝上沙灘,直撲法臺。
臺下一班道士,急忙加大力氣猛吹法螺,猛敲法鼓,以法音構築結界,與黑水相抗。
一個身穿紅紗的女子,神態婀娜,腳踏紅光從河中緩緩升起。
“哎吆,奴家剛剛要歇息。不知各位深夜造訪是何意啊?”
朱唇輕吐,神態慵懶,說不出的嫵媚嬌羞。
縱然鑼鼓喧天,這幾句輕言輕語,卻如同說在每個人的耳邊。幾名道人,一時把持不住,螺聲亂了,鼓聲散了,黑水馬上淹沒了幾個道人的腳。
隨著十分悽慘的叫聲,接觸到黑水的幾名道人,像雪人一樣慢慢化入了黑水。附近的道人臉色煞白,手腳發涼,褲腿一熱,就想跑路。
“呔!”
白鬚道人一聲猛喝,眾人神情一震,法螺法鼓的聲勢漸漸恢復,黑水上漲之勢再次被阻。
“孽畜,當真是不知悔改,到此時還在殘傷人命。罷了,今天就讓你在這九天冥雷陣下魂飛湮滅。”
“道長,你要怎樣,奴家都依你,還不行嗎?!奴家不要魂飛湮滅,奴家不要嘛!”
清脆溫軟,如同說在耳邊,彷彿還能感覺到溼熱的口氣和芳香。
臺下的道人不免又是一陣搖擺。白鬚道人餘光掃過,知是眾弟子修為不夠,心中哀嘆;突然看到,帳中總管大人,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剛要驚歎大人修為了得,心念一動,“罪過,罪過。還好大人是個公公。”
白鬚道人看到總管大人未受影響,心中一定,左手拿拂塵,右手劃劍勢,隨著一聲口訣,晴朗的夜空,突然天雷大作。
那女子不為所動,吃吃一笑,長袖翻舞,幻化出一陣陣紅霧,其中有隱約有女子的笑聲。
一時間,眾道眼中滿是紅霧,霧中站著一位嬌滴滴的女子,身著輕紗,輕紗很輕,彷彿隨時會滑落。
“相公,何苦拋棄奴家,獨自去修道。奴家和你一起修,豈不更美?”
對呀,何不一起修呢,這樣既能不壞修為,還有美人相伴。
“好啊!”“太好了!”一時間同意之聲此起彼伏,有一個胖道人掩面大哭,“你說,這麼好的主意,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白鬚道人長嘆一口氣,整個三清觀,除了自己這七位師兄弟,下一輩再無人才可言。
“五師弟,六師弟!”